杨巡见状,便也只得勉强按下怒火:“何事?”
“还请去正厅,喊来兄弟姐妹与各位姨娘,为鸢儿讨个公道。”
相府正厅。
杜姨娘光彩照人之态不复再现,噗通一声重重跪下,满头的朱钗璎珞散了一地。
“爹!娘是冤枉的,冤枉的!”杨霁月哭喊:“都是杨鸢洛这个小贱人陷害的!”
“小贱人?”杨鸢洛纤眉微挑,一根竹鞭在手中有节奏地轻扣:“这三个字,妹妹叫的真顺口啊。不过,这是庶妹对嫡姐该有的礼数吗?”
话音未落,但闻一声脆响,杨霁月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一鞭抽翻在地。袖管破裂,手臂血痕赫然可见。
众人皆惊。
“药方在这里,胡大夫,需不需要请熟人来辨认下这是否是您的笔迹?”杨鸢洛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转身轻飘飘丢下一张纸,顿了顿,目光在面如死灰的杜三娘身上一扫,又道:“啊,应该不用,您的亲堂妹,不就在这儿嘛。”
好在事发突然,药方还未来得及被销毁。杨鸢洛让雪影去偷了煎好的药的引子,正好和这方子上契合得天衣无缝。
伸手拔下头上的银钗伸入煎好的药引之中,不出片刻银钗一头便变得漆黑无比。
谋害人命,铁证如山。
事已至此,杨巡也唯有正色吩咐道:“来人,将胡大夫送交衙门,量刑定罪。收了杜氏的账房大印,罚三十大板,如若能活着熬下来,便罢了。月儿念其年幼,还要参加今年的花朝会,禁足三天悔过,小惩大诫。”
仆从齐声领命,拖了三人下去。
而对明显仍是包庇回护这对母女的杨巡,杨鸢洛也并未再多做质疑,只是噙了冷笑,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去。
偌大的正厅一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被判若两人的杨鸢洛所震惊,良久,方听得二小姐杨晓棠怯生生问了句:“父亲,花朝会今年还要如期举行吗?不是说,太子妃已定,就是鸢儿么?”
经此一日间的诸多变故,杨巡亦是身心俱疲,摆摆手:“圣上今日误以为鸢儿已殒,便改定了本府的二小姐,也就是棠儿,所以,你好生准备去吧。”
一道意外的惊喜就这样砸到了一直以来不争不抢安分度日的杨晓棠母女身上。
而可笑可叹那杨霁月母女,害人害己忙活一场,却是为他人做了嫁以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