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百两金子的人,是否就是幕后真凶?你替她杀了人,所以她送你出俞都……”
凤千瑜循循善诱,他审过太多硬骨头的人,傅雅儿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其实要查也简单,短时?间内能拿出一百两金子的人并不多,我也查了俞都的钱庄,并未支出这么多的金子,那这些钱,就只能是平日里的赏赐,而宫里的赏赐,每一笔都有去?处……”
就在傅雅儿迟疑的时?候,曹灵之匆匆赶来,她似是哭过了一番,抓着傅雅儿的手,又哭诉了起来,“我苦命的妹妹啊,都怪我,原本也是可怜你命苦,所以给你一百两金子,想让你过得好一些,没想到却害了你啊……”
傅雅儿也不是蠢人,她知道曹灵之是在帮她串供,立马也跟着哭了起来,“妹妹怕给灵之姐姐惹了麻烦,所以不敢说出真相,怕牵扯姐姐,可是他们非要逼着我认罪……”
“妹妹别怕,这钱是我给你傍身用的,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用怕这些,他们谁也别想污蔑咱们!”
她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傅雅儿携带的金子从何而来,随后又为她破除了口技之事:“晏世子那事,也实属是误会,是因为我心悦于?晏世子,妹妹自告奋勇,帮我去?探听晏世子的行程,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是让晏世子误会了,这事都怪我……”
傅雅儿赶紧附和:“这事不怪姐姐,是我怕污了姐姐的名声,所以迟迟不敢回答,奈何苏大人逼人太近,非要将?这脏水泼在我身上。”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又将?问题的关键踢到了沈郁身上。究竟是有人陷害她,故意栽赃,还是她为了脱罪,无所不用其极地在诬陷别人?
“既然此?事与傅姑娘无关,那沈郁说的都是骗人的!”
“她就是杀人凶手!不要再为她拖延时?间了!”
“恳请大人定她的罪!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佐魏实在是骑虎难下,他拿起惊堂木,却又不敢拍下,手都在颤巍巍地发着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在场二十多位大人,竟是没有一位能替他下决定。
好在这个时?候,太子来了。
佐魏赶紧给他让位子。
祁夙凛铁青着一张脸,眉目间都含着冰霜,大步跨进大堂,看?都没看?沈郁一眼,径直走到主位边上坐下,这才抬眼看?着沈郁,眼底仍然冰霜未消,“父皇极其重视此?案,特命本太子从旁协助,开?诚布公?,公?开?审理,绝不会有一丝偏颇。”
看?来皇上这是准备大义灭亲了。
佐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算是吃了个定心丸,知道该怎么判了,“既然人证物证确凿,那沈郁杀害陈斌一案……”
“怎么就确凿了?何来确凿?”祁夙凛忽然就发了脾气,把桌上的案宗直接扔在了地上,面色比来之前更加难看?,“有谁亲眼看?到沈郁与陈斌争吵了?有谁亲眼看?到沈郁刺了陈斌?”
佐魏人都蒙了,说好的不偏颇呢?
迫于?太子的威严,竟是没人敢出声反驳,就连门?外的百姓也都不敢造次。旁边的凤千瑜也是意外地沉默,坐了许久都没出声。
“既然没有,那这些证词就不足以定罪。”祁夙凛环顾了一圈,看?到没有人有异议,将?手边的惊堂木扔给旁边的人,“佐魏!继续。”
佐魏颤颤巍巍地拍了一下,哆嗦着观察太子的脸色,“既然证据不足,那就、那就……先将?沈郁……无罪释放?”
太子爷还没表态,外头的人群倒是抗议了起来,原以为太子是来还公?道的,没想到是来给沈郁脱罪的。这也太不公?平了!
沈郁倒是不怎么怕现在的处境,还偷偷看?了凤千瑜一眼,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
祁夙凛心里本就窝着火,看?穿沈郁的小心思,更是火上浇油,他捏着惊堂木,重重拍着桌子,冷声道:“将?沈郁关入大牢,择日再审!”
百姓们都以为今日会给出一个交代,没想到竟是草草了之,众人对此?结果明显不满,刚开?始还是窃窃私语,到后来都开?始大声质问。
“这就是当今皇上的公?平吗!”
“太子此?举,是否有失公?允!”
堂上也跟着混乱了起来,直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来,喘息着说了一句:“审、审出来了……”
原本安静的凤千瑜,霍然起身,只一句话就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大家稍安勿躁,今日一定会给各位一个结果,把人带上来吧。”
说着侍卫们抬上来一个佝偻着背脊的瘦黑男子,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受了很?重很?重的刑。曹灵之和傅雅儿回头看?到他的瞬间,面色都白了起来,手指都捏紧了。
男子跪在地上,一股脑将?自己的罪行全部吐露了出来,他先是指认了傅雅儿,“是她,是她假冒的沈郁……她会口技,都是她,都是她……”
傅雅儿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他又抬手指着曹灵之的贴身侍女?,“是她,是她□□,我拿钱办事,是她杀人,是她买凶……”
案件突然再次反转。
凤千瑜将?他签字画押的供词呈到佐魏面前,那上面详细说明了他们的作案过程。原是曹灵之身边的侍女?买他杀人,他先是潜入陈斌房中杀人,随后傅雅儿假冒沈郁,假装与陈斌争吵,嫁祸给沈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