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白飞飞做的又全都是开胃的。嵇梦吃完后瘫在椅子上,居然后知后觉升出了些许的疲色来:“多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比外面星级饭店做的都好吃。”
白飞飞以为她是故意夸自己,连忙笑着说:“哪有那么夸张啊。”
“我说真的。”嵇梦笑了下,点了点她面前连汤汁都被喝干净的空碗,笑着说道:“说不上来有什么差别,可你做的东西,让人想全部吃完。”
桌上正式空盘了。
白飞飞扭脸看向霍妩,她正将最后一口凉面吃掉,睫毛微垂,唇是红的。
外面天色渐黑,别墅区的路灯已经提前亮起,照亮断断续续的小片区域,让人很想出去散步。
白飞飞这么想着,就提了这么个建议。
嵇梦不愿意动弹,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整个人懒散的要死,现在只想躺着休息会:“你们两个去吧。我休息会儿,补充一□□力,等你们溜达完了回来,我还得开车送她回片场。”
白飞飞倏地有些紧张,“阿妩,你去吗?”
霍妩看了看她,又看向了窗外。
片刻后,她点头,说道:“嗯,走走。”
白飞飞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人。在他破产前就更关注于家庭,白飞飞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最终会选择抛下最□□自杀,可不可否认的是,他即便离开了,也将一切能留给妻女的,全都留下了。
天色渐晚,正值饭点,路上人不多,但也有不少园区内遛狗的人来来往往。附近有一个小花园平台,平日里就是附近周圈的人们最喜欢散步纳凉的地方,白飞飞和霍妩并肩走过去,发觉岁月有时候的确称得上是静好。
“白天的事。”霍妩突然开口,打破了有些沉静到暧昧的气息,“抱歉。”
白飞飞一时间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下意识抬起头,越过她肩膀望向了她精致的侧脸,呆了呆说:“什么?”
“剪指甲刀。”霍妩抿唇,“是我的错,太大意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白飞飞顿了顿,说道:“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重抑区的病人会藏这些东西呀,再说了,东西是我带去的,也是我让你帮忙的,本来就该我自己留心。”
霍妩双眸沉沉的望着白飞飞,两手全都在上衣口袋,汗津津的。
白飞飞望着她,双眸湿润,像闪着星火。
和她走前一样,满眼的信赖,满眼的喜欢,满眼的单纯真挚。
霍妩停下了。
前面是喧闹的人群,灯光下还有些白飞飞这些天经常在报纸上看到的名人,各个领域不一而足,有些和朋友聊天,有些在吹着晚风纳凉,还有些人沉默着,又微笑着看远处孩童的玩闹。
后面是她们走来时的那片小路,似乎有无数个路灯延伸到不知名的尽头,什么都看不分明。
多年前,也是这样一模一样的情境下。
她得知白家回到B市,深夜离开了片场,在楼下等了足足一小时。
白飞飞被江月眠催促着离开家,上楼前还在告诫白飞飞不要任性,和她好好说。
她那时满心期许,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愤怒,以及等着白飞飞和她道歉,告诉她自己错了,希望自己不要怪她,再说她自己的苦衷之类的诸多幻想。
可到头来,她只看到一个形象陌生的人,顶着满身的纹身,一边和人通话调情,一边满脸嫌恶的和她说了句话。
“滚。”
那一个字将她彻底击垮,而后她亲眼看着白飞飞和开车来的人相拥、接吻,肆意玩闹,在震天的马达声中嚣张离去。
那时也是个盛夏,她却浑身仿若处在冰窖,冷的浑身冒汗,指尖发麻,一如现在,掌心一片潮湿。
可再次见面,白飞飞表现分明像是一个稚子,甚至深吻都不会,稍微一弄就浑身发麻,只剩下了喘气哭泣的份儿。
霍妩停在一棵老树下,赶上雨季,气候闷热潮湿,晚上却比较舒服,有凉风吹着,路边偶尔有青蛙鸣叫。
不算安静,甚至有些喧嚣。
霍妩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开了口,她看着白飞飞,忽然说道:“白飞飞,你到底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