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骤然传来的冷意让江盏醉不舒服的蹙了蹙眉。她微微睁开眼,正对上孟鹤归如古酒般深邃的眼眸,竟痴痴的笑出声来,手指轻划过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好看,真好看……”
那笑容竟宛如一个孩子,带着些许懵懂和天真。
孟鹤归手中的动作一顿,心中竟生出一丝难堪来。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好似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让他忘记了面前这个已经是自己过了门的侧妃。
硬是生生的将燃气的火苗压了下去,孟鹤归站起身来,将被子扔在床上,‘唰’的来开门,冷声对着门外看守的丫鬟道:“去打一桶冷水来!”
丫鬟红药莫名其妙的往房间瞄了一眼,小跑着往水井那里去了。
孟鹤归咬着牙,回头瞥了一眼那已经睡死过去的女人,一掌拍在了门上……
第二日清晨。
一大早江盏醉就被外面纷扰的声音吵醒,待她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日上三更了,竟没人叫她起床。
看来在这皇宫中她果真不受重视,竟连早起去献茶的资格都没有。
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了,看来是宿醉的影响,江盏醉晃了晃脑袋,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一点昨晚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有个人靠近了她,好像模样还挺好看。
难不成是孟鹤归?
刚想到他的脸,就被江盏醉自我否决了。怎么会,他昨晚肯定呆在正殿和江瑶依你侬我侬,怎么会来侧妃的屋子?她可真是喝醉了,竟会有这样的幻觉!
麻烦的事情不去想,这是江盏醉的身存法则。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唤了丫鬟红药打盆水来。红药很快就进来了,不仅如此,还自发的走到床边去拿床单,却在看见白的不能在干净的床单时傻愣在了原地。
“怎,怎么会没有?”
见红药一脸惊慌的神色,江盏醉不由得心生疑虑:“怎么了?”
这女儿家的羞耻事,红药张口了半天,才面色红红的开口:“这床单上怎么没有落红?”
落红?江盏醉这才想起这件事,她一边洗脸一边随口道:“殿下都没有来我房间,当然不会有落红啦!”
“可是昨晚奴婢明明看见殿下来了啊!”红药辩驳道,她可是一夜都守在门口,直到早上才见到殿下出来。
“什么?你说昨晚孟鹤归来了我房间?!”
红药被她的叫声吓到了,胆怯的点了点头,指着放在一边的水桶道:“而且殿下还让奴婢打了桶冷水来呢。”
江盏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昨天的一切在脑海中都是空白,只是鼻息间似乎还缭绕着一股旖旎的气息。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摸了摸身子,还好,这具身体的清白应该还在。
想到差点在不知不觉中就失了身,江盏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妆都顾不的化,一拍桌子对着红药吼道:“去把门锁上!”
“什么?”
“把门锁上!不许放孟鹤归进来!”
红药抖了抖,突然很同情太子殿下,明明昨晚连太子妃那里都没有去,侧妃竟然还不领情!
心中虽然感慨万千,但红药还是按照江盏醉的说法将门从里面反锁了。好几次她看着江盏醉想劝说几句,可在对上她浑身散发的低气压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心中只默默祈祷等太子殿下回来看见后不会被她们一起砍了。
一个时辰后。
御史中丞魏孝安走到孟鹤归身边:“殿下今天在朝堂上总是咳嗽,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啊!”
“咳咳,谢魏大人提醒。”孟鹤归又咳嗽了几声才接上气道,心中暗自思忖,怕是昨晚洗了凉水澡染上了风寒。若不是被江盏醉那个丫头撩拨的浑身发热,也不会……
想起江盏醉昨晚的媚态,手指的骨节便‘咔咔’做响起来,看的魏孝安一阵发寒。
都知晓昨晚太子大婚,还一下娶了两个,大臣们都纷纷前来祝贺,一个个眼里都写的‘艳福不浅’四个字,看的连肉都没碰到一块的孟鹤归更加郁闷,当即一甩袖子离开了大殿,惹得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哪句话说错了。
回到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偏殿,却发现门锁的严实,竟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江盏醉,开门。”
听见孟鹤归的声音,红药急忙走上前去,身后却传来一个比他还冷的声音:“不许开门!”
红药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看江盏醉,又看了看门,终究还是退了回去。
在门外的孟鹤归清楚的听见里面江盏醉的说话声,顿时一阵气闷:“你是我的侧妃,莫不是我现在连自己的偏殿都去不得了?”
“正殿还有位美人等着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江盏醉慢悠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孟鹤归看着紧闭的大门,眼里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