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菲这番话打消了他心中的顾虑,侏儒竟然又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也不知道我是谁。看来,你就算有能耐,也不过如此了。”
唐一菲掏了掏耳朵:“你笑得真难听,怎么?不是刚刚派人找我,却找不到的时候了。”
侏儒手中的刀如雷霆闪电,迅疾挥向唐一菲瓷白纤细的脖颈。
唐一菲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他那雷霆一击:“哦,小矮子的刀法练得还不错,可惜还是太慢了些,这力道也太小了一些。”
侏儒用力抽刀,却发现无论他怎样用力,他的刀都纹丝未动。好像,它在唐一菲的手上生了根发了芽。
侏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知何时,他左手上又多出一把短剑,一剑刺向唐一菲的心口。
连城璧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那是他的独门绝技,那是他的袖中剑。他忍不住提醒道:“姑娘小心。”
话音未落,侏儒手里的剑刺到自己的刀上,刀剑相击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就是咔嚓的断裂声,兵器掉到地上的‘乒乓’声。
那柄他用了十几年的刀,竟然被这把仿造的袖中剑给刺断了,这怎么可能?
唐一菲对着自己的手指吹了一口气:“灵犀一指,还是这般的好用。小矮子,不用怀疑人生了,就是我夹断了你的刀。”
小矮子怪吼一声,整个人像只雄鹰一般向唐一菲飞扑过去。这一扑之下,竟然暗含数十种变化,他的掌心也已变成了紫色。
唐一菲:“咦,你这手还能变颜色,好漂亮啊。怎么弄的?”
被她称为小矮子的人,当然不会理会她的这番调侃。
连城璧无力地靠在石柱上,给唐一菲作了解释:“这是失传近百年的‘紫煞手’。据说当年武林兴盛时,将这门功夫练成的人也不过三人。这三人都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
唐一菲:“失传了的武学么?看看我这招如何。”
话音未落,唐一菲的袍袖已如飞云般挥出,小矮子的身形就如同滚地鼠一般,被她给抽飞了出去。
连城璧瞳孔猛缩:“流云飞袖!姑娘使得可是失传三百余年的流云飞袖?”
唐一菲:“呀,怎么都失传了!那你们这届的江湖人,都还会些什么呀?”
连城璧:……
连城璧哑口无言,他的袖中剑,本是江湖一绝。可与眼前的红衣女子相比,却是莹虫比之皓月,实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说话的功夫,小矮子已经借着这一抽之势,人如流星般飞出水榭,飞到了十几米外的大树上。
他手里正握着一个白玉样的阵盘似的东西,一根手指已经按了下去。他的唇角还带着阴冷的讥讽笑意:“敢和老夫斗,老夫叫你们焚身碎骨,呵呵。”
唐一菲根本就没听他再说些什么,她一把拎起连城璧,以更快的速度飞出了水榭。
他们身后,那间装饰奢华,用来待客的水榭已经轰然倒塌。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头晕眼花耳失聪。
唐一菲一招手,小矮子手里的玉盘已挣脱主人的钳制,飞到了她的手中。她将连城璧放到大树上,一脚将小矮子给踢了下去:“老娘玩炸.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河沟里挖土吃呢。敢在我面前用机关炸.药,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小矮子面色大变,他不明白自己的阵盘怎么就到了对方手中。他还想故伎重施,顺着唐一菲踢他的力道再逃一次。
他眼前平静的湖水,看似没有玄机,其实里面的玄机大了去了。
他可以在湖中心那块低于水平面三寸的石头上借力,直直飞到湖对面去。但追击他的人若再次踩中那块石头,必然会被困在他设计的牢笼里,再不得出。
他心里还在想,等将这女人抓住了,要如何处置她。却不料,他前方虚空处忽然多出一根柱子,若非他停的快,就要一头撞上去了。他大惊失色,转身欲逃,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已经被包围了。只凭这些粗大的木桩子,当然困不住他。
然而,一根根手臂粗细的钢柱自湖底升起,而他的上方,不出他的意料,也已落下了三层铁网。
小矮子欲哭无泪,这是他给敌人设下的天罗地网,怎么就被自己给触发了,他想不明白,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唐一菲手里的阵盘被她高高抛起,再伸手接住。她玩得不亦乐乎,哪里有半分要追击他的意思。
小矮子双目喷火,心里快要急死了。他设计这牢笼的时候,可不会给敌人逃脱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在里面留下打开牢笼的开关。
唐一菲拍着巴掌笑了起来:“学到了,长见识了。小矮子,还是你有本事,你这个铁笼子设计的真是巧妙。可惜,我不明白,你就算打不过我,也没必要自己钻进去吧?小矮子,还不快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你还有没有办法出来。本姑娘还没玩够呢。”
“你,你全家都是小矮子。”
唐一菲漫不经心道:“哦,我知道了,你全家都是小矮子,你不用提醒我了。”
小矮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可他还心存侥幸,想和唐一菲谈谈条件:“本公子乃是逍遥侯,我的大名,想必你也听说过。你只要放了我,我这些年积累的财物都归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唐一菲:“逍遥侯?我看着怎么那么不像呢?你不会是个假冒的吧?”
逍遥侯差点张口就问出哪里不像。
然而就算他没问,唐一菲还是给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听称号,就知道逍遥侯该是个风流潇洒,俊逸非凡的年轻公子哥,我看这位被你请来的连公子,倒有几分逍遥侯的模样。
小矮子,你这么丑,这么矮,还给自己起个这般潇洒自在的名号,就不怕江湖人笑话你么?”
逍遥侯气的都要心梗了,想他纵横江湖几十载,加上前世,也只最后死的时候受了点罪,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本公子……我过目不忘,武功高强,风流倜傥,又身居高位,怎么就称不得逍遥侯了。”
唐一菲:“就你那点本事,也好自称武功高强。你不要忘了,是谁在本姑娘手底下,连一招都没能撑过去。”看逍遥侯气的脸都绿了,唐一菲大度的摆了摆手,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继续道:“唉,算了,算了,就算你武功高强吧,可你生得这么丑,怎么有脸敢自称逍遥侯的。”
逍遥侯气得差点吐血,他丑怎么了,他吃你家大米了。呸,他一点都不丑好吧,他只是生得矮小了一点点而已。
唐一菲见他不答话,笑道:“看吧,没话可说了吧。你叫的什么逍遥侯,你长成这样就该叫土拨鼠。”
逍遥侯大怒,他再不想与眼前这个死戳他痛脚的女人虚与委蛇了:“是可杀不可辱,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本公子作对。”
唐一菲:“哦,我叫唐九,上面有八个姐姐,个顶个的貌美如花,武功高强,心地善良。她们都叫我称心如意九。”
逍遥侯不屑道:“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唐一菲:“哦?那你败于无名小卒之手,就感到很荣幸么?”
逍遥侯:“……”
唐一菲:“是你自己见识浅薄,才没听说过本姑娘的大名。对吧,连庄主。”
连城璧也没听说过唐九的名号,但并不妨碍他与唐一菲配合默契:“这是自然,也只有胆小如鼠,窝在这小小山庄里称王称霸的小人,才不知道九姑娘的大名。”
唐一菲给他竖起个大拇指,赞道:“还是这位生得俊秀非凡,看起来就君子如玉的连庄主有眼光。土拨鼠这眼光不行,得治。”
逍遥侯气得咬牙切齿,他一生顺遂,唯我是从惯了,哪里听的这些话。更何况,他的身高就是他的死穴,往日里要敢有人这么说他,早被他抽筋扒皮了。唐一菲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揭他的伤疤,戳他的痛脚。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你们这对贱人,贱人,不得好死……”
唐一菲:“呀,这就生气了呀。逍遥侯不是最喜欢玩弄人心,拿别人取乐的么。这就生气了,这才哪到哪啊。”
她拍了拍手,大声道:“萧十一郎,还不出来么?”
逍遥侯:“是他,是他招惹你过来的。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