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阿蓉忙斟满。
“可你不喜欢你爹。”
顾明秀看向不远处竹叶上停着的白色蝴蝶悠悠道:“是他不喜欢我。”
他突然伸手揉乱她额发道:“难得府里还留着经年梅雪。”
顾明秀果然来了兴致:“阿慧总爱投父亲所好,每年都爬到树上收集梅雪,我练过武,每年都比她收集得多,只是……”
她的声音黯淡下去。
只是每年都看着顾兰慧得父亲宠爱夸奖,她却抱着盛满梅雪的坛子躲在暗处羡慕。
“是吗?如此说来,你不藏有不少?”他扬眉笑问。
她果然眼睛发亮:“是啊,你要吗?我送你几坛?”
“这么好的东西,小生却之不恭!”说着他作势起身致谢。
顾明秀吓一跳,忙按住他的手。
他的眼黑湛湛望过来。
她脸又一红,攸地缩回手,端着茶杯四顾,不料阿蓉才添的,还未凉,烫得直吐舌。
他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
府里应该多几个地洞,可以让她随时随地钻进去,跟他在一起,脸可以扔了。
“阿秀!”顾知远气冲冲过来:“你就是这样教育弟弟的吗?”
他提着竹板,一路气势汹汹,抬手就抽。
手腕却被捉住,正是胖大叔。
顾知远道:“世子,虽说你与她已有婚约,可我是她父亲,她做错事,我教训她天经地义,还请你不要管。”
“她可以不做你的女儿,却一定要做本世子的妻子,所以,抱歉,我不容她受委屈。”沈逸夏优雅地喝着茶,慢悠悠道。
顾知远道:“你这样纵着她,将来进了国公府更无法无天,犯下大错会没法收拾,世子,我也是为你着想。”
“我没纵着她,是她心肠太好护着家人,以本世子的意思,应该斩断顾耀晖双腿,再给他服断肠草,肝肠寸断而死。”沈逸夏道。
顾知远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目光惊讶中透着寒意,听说福康公主只得一子,还自小就多病多灾,而英国公却有几房妾室,庶子女众多,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世子之位,只等他一死便有人上位……
他能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活到现在,肯定不是简单之辈。
似乎这一刻,顾知远才认清他是皇族之人的事实,论手腕狠辣,只怕顾耀晖不及他一成。
顾知远不知该说什么,感激顾明秀吗?是她亲手折断了顾耀晖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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