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位仙离世的时候，他的仙逝便会化为元气，波洒在空气中，滋润万物。
可即便不是死在鬼界，像宁丞豫衍这种身为天庭罪臣的小神仙，自然也不会安安稳稳的送进玉覆冰棺里，令后代瞻仰祈福。
他又已经自断仙脉，如今他根本就算不上神仙，顶多也就是死人一个。
但即使这样，他的仙逝依旧化为了一小部分元气最后流下了凡人的躯体。
阎蓓尔疑惑的看着这样的场景，暗自向系统询问：‘不是已经成为凡人了吗？那这些元气是怎么回事？’
可系统并没有给她做出任何解释，阎蓓尔也只好只好自认为想：这大概是上天对他作为神仙的最后一份眷顾了吧。
“不要…不要…”宁丞豫一个劲的攥着弟弟的手，用袖擦着弟弟唇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几近崩溃。
“宁丞衍现在身为凡人，那我们就该规规矩矩的按照凡人的礼仪。把他葬了，也好让他投胎转世。”宁丞豫没有理会阎蓓尔，眼睛一直盯着弟弟从未离开。
“既然…不能送回天界，如我们便把他…葬在地界吧？”阎蓓尔小心的开口劝导。对方依然毫无回应。
“不如我去求父皇，让他……”她再次开口说到一半却被系统警告扣分。不得已顿住了要说的话。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其实阎蓓尔心里也挺郁闷的。自己阴差阳错的重来一次，本以为能凭自己的一点一丁点精力救下一个人，却没成想她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游戏的剧情走向。
难道被总部安排下了死亡令的人，主角也救不活吗？
“我们就让他安心的离开好不好？”半晌，她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也不知宁丞豫是觉得回天法术了，还是心疼阎蓓尔无话可说了，总之这次他终于有了回复，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
“好。”
就那样，他们俩并排走出小院。
宁丞豫并没有用仙力代力，而是用自己的蛮力背起了凡人躯体的弟弟。
这是他最后一次背弟弟了。
“那里怎么样？”阎蓓尔指尖直指远方的忘川河下。
河水清澈无比，似有若无。直观河底，无波无痕。
半晌，被屏退在小山后的彧彧听到‘咚’的一声，她正准备赶去查看，刚抬起腿便听到：
“在下如今无依无靠，愿誓死跟随公主。只求公主能替舍弟报仇！”
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下，落在扒着黑土的大手上。那双平日里本该洒脱舞剑的手，被失神的主人命令着不断刨着土，湿腻的泥土沾满了仙人本该随风飘飘的袖子乃致全身。直到指甲出血，他忍着痛，依旧死命的挖着混合着自己鲜血的泥土。
依着凡人礼仪葬完弟弟以后，宁丞豫思绪落在自己身上，想到那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以后便是他的主子了。便眼望着站在一旁，衣衫沾满污泥的阎蓓尔。
阎蓓尔以为他是想要与弟弟说话，便主动开口提议道：“我先去那边。”食指随意的在一个方向一指，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或许是蹲的时间太长，又或者是大晚上吹了凉风，刚站起来的阎蓓尔便感到眼前一黑。踩着凹凸不平的泥土稍微踉跄了一下，慌乱时扑腾着的手臂被人抓起，拉了一把让她站好。
看着猛然起身的宁丞豫站在面前，自己的目光也只是看到他的下巴。半颗晶莹的珠子在下巴尖挂着，迟迟不落。映着点点鬼火，泛着闪闪绿光，好不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