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是没办法,谁让这小子正好看到,所以……”两个小弟也是委屈,当时情况紧急,哪顾得上那么多!
“算了,时间也差不多,去,把变声器拿给我。”男人大概知道骂人也没用,办正事要紧,所以拿了砖头似的手机,接过简陋粗糙的变声器,自然是打电话给里屋女孩子的爸妈。
舒灏然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伙人也是受害者,里屋女孩的爸爸跟他们合伙开公司,结果公司倒闭,债务一堆,女孩的爸爸却偷拿一笔钱跑路了!他们找不到女孩的爸爸,堵了几次门也没用,只好使了这样的烂招,铤而走险,逼女孩的爸爸出来。
所以,用变声器是跟电视上学的吧?提出让女孩爸爸出面这样的要求,对方一猜不就猜出这边的身份了吗?
舒灏然正暗自腹诽,却见打电话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身旁另外两个男人就进里屋把那个小女孩给拖了出来。小女孩一路挣扎,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身上都是污渍灰尘,一双大眼睛蒙着泪水,有些惊恐在里面藏不住,面对高大的成年男人,她简直弱小地像只蚂蚁。
“说话。”男人粗鲁地一把撕下小女孩嘴巴上的胶布,小女孩疼得啊了一声,但因为听到电话里亲人的声音,不禁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纤细的嗓音带着无助,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把拉到了旁边。
“你听好,如果今天晚上六点前,我看不到你家男人带着钱出现在正虹广场,你就等着给你家女儿收尸吧!另外,不许报警听到没!”变声器里尖尖细细的声音说完恐吓的话,男人啪叽挂断了电话。
“我爸爸已经不要我和妈妈了,他已经不要我们了……他不会来救我的呜呜……你们不要杀我……”毕竟还是小孩子,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男人烦躁地很,赶紧让一旁的小弟给她再次贴上胶布,女孩子却继续哭,哭得凄惨无比,通红着脸几乎憋过气去,中年医生默默叹气,舒灏然也觉得这小家伙看起来挺可怜的。
“陈哥,如果那个姓凌的真不出现,我们咋办?”一个小弟问道。
“是啊是啊,真的要咔嚓掉这个小女孩?还有这个男孩子和医生……”另一个小弟问道。
“有钱也行,妈的那女人说一定会尽力凑钱,就算孩子他爸不出现,她也会把钱送过来。”男人紧紧皱着眉,要不是被逼急了,他不可能做什么绑架的勾当,说到杀人,他更是没那个胆子。
“可是陈哥,那女人自家的房子已经卖了贴公司,亲戚朋友一听她男人跑了,还留了一屁股债,早就跟她划清界限,哪里还有钱?”小弟不乐观地分析道。
“是啊陈哥,咱不会逼了人家孤儿寡母去卖肾吧?”另一个小弟神补刀。
“呜呜呜!”小女孩一听,哭得更凶了,手脚动弹不了就索性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滚得男人眼睛里直冒火。
“凌慕安你给我安静点!要怪就怪你妈眼睛瞎了嫁个这样没心没肺没担当的男人!走到这一步你以为我想啊!不都是被你爸逼的!就算你娘俩卖肾拿钱给我那也是该的!再哭再滚我揍死你信不信?!”男人得得得嘴里不停冒着脏话,小女孩又委屈又害怕,滚是不滚了,但埋着头继续哭,哭得不能自已。
“……”而另一边的舒灏然懵了,彻底懵了。
凌慕安?不会这么巧吧?这个小女孩是凌慕安?这样说起来,眉眼似乎还真有那么点相像。原来这场乌龙绑架,他是被凌慕安给连累了?他们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所以,凌慕安莫名其妙一直缠着他,口中偶尔说到的报答,指的是这件事?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舒灏然再看那个小女孩,心里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同样是哭泣的场景,舒灏然不觉想到墓碑前凌慕安的样子,两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那个真心为他哭泣的女人,他当然不能放着不管。
“唔唔唔!”这回轮到他奋力挣扎起来,不过因为受伤流血以及发烧,他的挣扎力度不及凌慕安的十分之一,但也还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干嘛干嘛?你又要折腾什么?!”男人不耐烦地嚷道,看到舒灏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之后,让中年医生给他撕了嘴上的胶布。
“我……我家有钱……”沙哑稚嫩的声音让他很不习惯,但他吃力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给我爸打电话……我会让他送钱来咳咳……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