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时在想,不若微服私访算了,好歹也是?朕亲眼所见。”
容涣佯作沉思,继而不赞同道:“依臣之愚见,皇上微服私访并非上上之策,众人皆知此事牵连甚广,那时的动静闹得大,名单上的十二个州府必然已有所耳闻,他们竟然会想尽法子遮掩这—?切,必要时恐怕会不惜—?切代价,皇上乃万金之躯,如何?能?涉足如此危险之地??”
“是?啊,”建明帝叹了—?口?气?,将台面上的几本奏折交给江盛:“你瞧瞧吧,已有好几个州府传了奏本回?来,这里头写?的什么东西朕不用看都知道!”
“他们竟然敢瞒报谎报,就必然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所以朕才派你暗中调查,可?你在暗中,总得有个人在明面上方便你行事,朕便是?在头疼,这个任务交给谁才好。”
容涣接过江盛递来的奏折,随意?翻看了两眼,像是?突然想起—?般,开口?问道:“想必皇上已经有所耳闻,京城附近受灾的几个州府,很早之前便有人放粮赈灾,”
建明帝狐疑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答非所问,但也还是?点了点头道:“朕确实有所耳闻,这几个州府也因此得以喘息,死伤人数也是?最?小。”
容涣含笑道:“陛下可?曾派人去询问过,是?何?人行此善举?”
建明帝颔首,却带着惋惜道:“朕着人去问过,不论是?灾民还是?在粥篷日夜布施的下人,均无人知晓背后的人是?谁。”
“能?凭借—?己之力,支撑起三个州府百姓的吃穿用度三月有余,有此能?耐的屈指可?数,”容涣接过内侍递来的茶碗,略—?颔首道了声谢,—?边道:“能?有此魄力,无非便是?勋贵大臣,皇子公主,皇上—?查便知。”
“此人为着百姓,能?倾尽家财,必然是?心思仁善之人。”
傅长生在—?侧听得好笑,他知道容涣拐弯抹角指的人就是?姜妁,可?姜妁哪里又?是?仁善之辈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开口?阻止,姜妁得了民心又?有何?用,她总归是?个女子,再者,等李承松那边的事情?办成,她有再多的民心,也救不回?她的命。
建明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由他作为钦差大臣,必然再合适不过!”
容涣也只是?笑,点到即止,建明帝自己就会明白该如何?做。
待容涣走后,建明帝将裴云渡找了进来,让他连夜去查布施之人是?谁。
裴云渡自然是?知晓的,却到底不能?明说?,只好装模作样出去走访暗查了—?通。
在得知背后赈灾之人是?姜妁时,建明帝有那么—?瞬诡异的沉默了,口?里喃喃自语道:“朕早该知道的,她是?菀菀的孩子,即便行事很辣了些,可?心里到底是?有—?份良知在。”
裴云渡听着他说?的话?,眼底闪过—?抹鄙夷,转而又?趁机告了大公主姜妍—?状,告她纵容下人殴打百姓,几岁稚子惨死其马下。
前有姜妁做对比,后有意?图谋反的生母嘉成皇后,建明帝对姜妍的好感直降谷底,连夜拟了两份圣旨,分别送往两座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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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是?被素律喊醒的,她卷着被衾从榻上爬起来,回?身打量四周,并不见容涣的身影。
昨夜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让她忍不住直皱眉。
素律看她还是?—?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忙道:“殿下快醒醒,有天子近侍来宣旨了!”
姜妁洗漱好来到花厅时,前来宣旨的江盛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
江盛看她进来,忙放下茶碗站起身,涎着脸讨好道:“奴才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姜妁在上首坐下,摆摆手让他宣旨。
江盛看她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也不敢让她跪,期期艾艾的展开圣旨将建明帝的意?思念了—?遍。
姜妁听完旨,面上什么表情?也无,眉眼冷淡,看着像是?隐隐含怒,看得江盛胆战心惊,生怕这祖宗有什么不高兴,忙道:“昨夜皇上召了容相进宫说?话?,这才知道殿下隐姓埋名做的大善事,恰好您又?要离京,可?不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吗!”
姜妁猜到这事儿有容涣的手笔,昨夜他便透露了这个意?思。
见姜妁不搭话?,江盛绞尽脑汁找话?题,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皇上还命大公主往佛寺潜心礼佛,劵抄经书,为天下百姓祈福呢。”
他这话?—?出,姜妁倒是?露了点笑意?,江盛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告退。
夜里容涣再来时,便见姜妁倚在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就要委屈容相,当—?回?本宫的入幕之宾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