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被她这么一折腾,下意识抬头看向贺寒川,正好撞进他漆黑的眸子中。她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垂着眸子看地面。
被他裸身扔出来后,她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但纵然语言行为比平时稍微放肆了些,她心里终究还是……怕他。
那种怕是深深刻在骨子里,又经过七百多个午夜噩梦堆积而来的,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泯灭。
贺寒川收回视线,看向钟宇轩,“你的眼光不敢恭维。”
“呵!”钟宇轩冷嗤,维护徒弟兼未来女朋友,“你眼瞎。”
贺寒川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我眼瞎,所以找了你这么一个兄弟。”
钟宇轩,“……”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任小雅坐立不安,十分滑稽地蹲着走向钟宇轩,软声撒娇,“要不你留在这儿陪大冰山,我跟向晚先去吃饭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还时不时紧张兮兮偷瞄贺寒川一眼。
钟宇轩被她的怂样气乐了,“想先走?”
任小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行!”钟宇轩坏笑着在她丸子头上狠狠揉了一下,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
任小雅满是憧憬的脸在听到‘不行’两个字时瞬间一片愁云惨淡,她站起身,唉声叹气地走向向晚。
“你是不是不只打断了向晚的腿,还打断了小雅的?怎么她这么怕你?”钟宇轩看着自家徒弟的样子,又气又乐。
听此,向晚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一点点攥紧,那些刻意遗忘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在脑中回放,冲得她胸口一阵阵发闷。
她什么也没说,扭头往外走。
任小雅从后面拽住她,时刻警惕着她逃跑,“你去干嘛呀?”
“我出去打个电话。”向晚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敷衍得找了个借口。
任小雅偷偷瞄了眼贺寒川,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我也跟你一起出去,我保证,我出去后离你远远的,绝对不听你打电话。”
向晚低低嗯了一声,走了出去,任小雅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等她们出去后,钟宇轩过去关上门,这才问道:“这次到底怎么回事啊?说向晚勾引你,说向晚找你复仇,说你潜规则向晚……说什么的都有,你怎么还把自己扎进医院了?”
“向宇在我喝的酒里面下了安眠药和春药。”贺寒川眉心皱了皱,很快松开,简洁回答道。
“?”钟宇轩既困惑又觉得好笑,还有些吃惊,“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你居然中招了?”
贺寒川拨弄着病服上的褶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没想到他会耍阴招,没防备。”
向宇这人最讨厌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看谁不顺眼、要整谁从来都是正面刚,从不玩阴的。
钟、向两家长辈交好,但钟宇轩跟向宇一向不对付,两人互看不顺眼。
“向宇一根直肠子,中间连个小弯都没有,你不设防也正常。”钟宇轩推了下金丝边眼镜,笑道:“这二货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到向氏集团混了个职位,还学人出去谈生意,结果连合同都不会看,还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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