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好自己,洗漱完毕,勇利轻手轻脚的进了厨房,用冰箱里的食材烙了鸡蛋饼、煮了粥,用座机给安德烈打了电话。
“是的,我昨晚在街上碰到了达瓦里氏艾米,她带我回家……没有,我没有说有关你的事情,她见我不想说也没有多问……我之后会去尼古拉爷爷那里买皮罗什基,我们那里会合吧,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回去后会和安杰道歉的……诶?不用道歉吗?我打了他……”
“是的,昨晚遇到了一个变|态,我攻击了他然后跑掉了……是的,衣服上染了血,诶?烧掉吗?好的,我会带回去烧掉的。”
说了一阵,勇利挂电话,又留了纸条。
【亲爱的达瓦里氏艾米:
非常感谢您的收留,衣物我会在下次去瓦赫坦戈夫剧院时还给您,为了表达谢意,我做了早餐,希望能合您的胃口,我的doctor已经联系了我,我回去了,请不用担心。
胜生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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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娜和朱玲在知道勇利的事情后,于凌晨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飙着车回来了。
按照安杰的说法,他就是让勇利去买个套,平时基姆也没少这么干,勇利去买了回来也没事,这次却不知道怎么了,小孩回来就把安杰暴揍一顿,拿烟灰缸砸掉他三颗牙!
当然,安杰一个没忍住也回了一拳,把小朋友一颗乳牙打掉了,但鉴于换牙期的小孩不怕掉牙,算来算去还是安杰亏。
马卡尔嘲讽道:“那你可够没用的,连个小自己十岁的小鬼都打不过。”
凯瑟琳娜直接给安杰的脑袋来了一拳,把人打得蹲地上起不来。
她愤怒的喘了口气,指着安杰骂道:“半夜让他去买套?!真是亏你做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最近附近有暴|露|狂在活动?我都不许勇利晚上出门的!昨天因为没法送他回家,我下午六点就让他下课了!”
这句话直接把安杰炸得猛地一抬头。
“什么?”
基姆这时已经把客厅所有找的见的套都收了起来,他对安杰招招手,叹气。
“我让勇利买套是以哥们的身份请他帮忙,每次态度也都很好,最近知道有暴|露|狂在外面,我还专门囤了一批套在屋里,你呢?不会是学着尤利娅毫不客气的使唤人家吧?我和你说那小孩也是有脾气的,他喝了酒以后打沙袋可猛了。”
朱玲闻言眼神一动。
她是知道尤利娅的性子的,那女人靠着马卡尔进的组织,本身也有点特长,走到现在也算实力不错,可有时的确跋扈霸道,自己在时还好,不在时勇利可能会被欺负,她对基姆还算信任,才让勇利和基姆学东西,也是希望这家伙照应点。
结果现在听来,基姆明知道勇利会被尤利娅用“不客气”的态度使唤,但他之前居然都没管过!还自己也使唤起勇利来了。
她和凯瑟琳娜让勇利跑个腿是理所应当,因为勇利是她们的徒弟!其他人哪来的这么大脸?!
尤利娅居然还有安杰的电话,和安杰说勇利的坏话!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徒弟被欺负了,自己的蠢侄子被另一个女人驴得去欺负自己的徒弟!
这件事直接让朱玲直接气得心肝发疼,她不善的盯着尤利娅,马卡尔则立刻站在尤利娅身前挡住回视朱玲。
两个人不着痕迹的进行了一场眼神交锋,又静默的撇开眼神,作为组织下一代首领的有力竞争者,他们本来就关系平淡,这会儿火|药味越发浓烈起来。
凯瑟琳娜摸出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砖,一手刀把砖劈成两半,眼冷冷的看着基姆:“你给他喝酒,还让他去买套?信不信老娘现在劈了你!”
基姆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发誓我以后都不这么干了,而且我也不是没有开房的钱,放心,以后我打炮都在外边解决。”
凯瑟琳娜立刻看向奥列格(前抢劫犯)和帕维尔(地下拳王),这两个是组织的另外两大炮|王。
帕维尔摇头:“我在发现那小孩会看到这些后,就不带女伴回来了。”
奥列格见小伙伴这样,也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以后都在外边搞行吧?真是麻烦。”
他嘴里不干不净吐了几个脏词,但到底是应了。
凯瑟琳娜是组织当前个体战斗力第一名,正儿八经的空手道黑带高手,反应力极快且天生怪力,当年和帕维尔交手时,帕维尔压根打不中她,她打帕维尔一拳却足以让这个前黑拳之王倒下,威慑力实在杠杠的,哪怕是曾经的抢匪也不敢违她的意。
他怕自己被当成一块砖劈了。
这时扎哈尔(前俄罗斯摔跤队队医)、那扎尔(前黑手党狙击手)回来了,他们都说没找到人。
这下阿纳托利脸色也不好了,他平时老是逗弄勇利是一回事,但万一勇利没折在空间里,而是被自己人坑得死在莫斯科半夜的街头上,他以后也没脸混了。
直到安德烈也赶了回来,众人才从他那里得知勇利的信息。
作为组织里公认的脑子最好用的人,虽然日常生活中情商不太高,有时候也不太靠谱,但安德烈作为老前辈肯定有他自己的底牌,据说他就是用这些底牌找到勇利的踪迹。
“他昨晚上的确是碰上了暴|露|狂,不过藏传秘籍让他有反抗的能力,最后跑掉了,他受了很大的惊吓,所以回来后把安杰打了一顿,后来也找到安全的地方过了一晚,现在找了家店正在吃早饭,不用担心。”
阿纳托利眉头一皱:“那个暴|露|狂呢?”
安德烈平静的回道:“我审问了一下,处理掉了,放心,没留痕迹。”
他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但鉴于自家组织成员是因为这事吃了大亏,还发疯暴打另一个成员(安杰)一通后离组出走,这群都不是善男信女的求生者们眉毛都没动一下。
死就死了,死的好。
但安德烈没把话说全。
他昨晚接到电话后就回来了,为了找到勇利的踪迹,大家昨晚都没睡,而安德烈的确是通过能力第一个找到那个变|态,但那时候,那个变|态的尸体已经凉了。
一根钢筋贯穿了对方的重要内脏,加上对方手掌部位深可见骨的爪痕,毫无疑问,他们家最小的组织成员拥有超出所有人预料的攻击力。
然后早上六点,勇利趁艾米没起床时,用她家的座机悄悄打了他的电话(之所以没打两位老师的电话,是因为她们昨晚进过空间,不敢打扰她们),现在小朋友正在皮罗什基店吃早饭,等着安德烈去接他。
勇利只说他攻击了那个变|态然后跑掉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一个人,安德烈在确认这件事后,立刻决定把这条人命背自己身上。
勇利还小,才受到过那么大的刺激,他不能再让孩子背上人命债,而这也是让安德烈如此愤怒的原因。
那孩子是全组织公认的温顺脾气,他几乎不知道勇利被逼迫到了什么样子,才会到了失手杀人的程度,但那段记忆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明明是自己带进组织的孩子,却几乎没怎么好好照顾过,平时除了逼人学习外,他也没给过勇利别的东西。
他走到安杰面前,沉默的看着这个少年,半响,他叹口气。
“安杰,你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
安杰有些不安的看着他:“是的,安德烈先生,我已经知道错了。”
安德烈摇摇头,这小子去年到组织的时候,他也带对方过了一场,知道安杰本性不坏,但骨子里还有些少年人的任性、不懂事、爱玩,只是大家都是将死之人,有些小毛病安德烈也不会去指出,谁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你这次的确过分了,在晚上九点把一个孩子关在门外,指示对方去买东西不然就不许进门,我无法相信这居然是你做出来的事……要是勇利真出了事,被那个变|态……你绝对负不起责任,勇利能没事是因为他够坚强,你挨打了则是活该。”
安杰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对不起。”
“这话不应该对我说,我现在去接勇利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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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去了那个遇到变|态的巷子,没有看到尸体,就连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被什么人处理过了。
之前安德烈只问了有没有血迹,然后就让勇利别管后续的事情了,但勇利是知道的……那个人,大概是死了吧。
是我杀掉的,但我居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坏孩子?
他沉默一阵,去了尼古拉爷爷那里,把老爷子吓了一跳。
尼古拉没想到只是一晚没见,勇利就有一半脸肿得不行,穿的衣服也有些过大,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但勇利没说出了什么事,表情也淡定得可以,尼古拉问了两句就不问了,放小孩进店,将烤好的第一个皮罗什基放勇利面前。
“你身上有伤,就不给你辣酱了啊。”
勇利小声说了谢谢,刷拉拉把东西吃完后安德烈还没来,恰好尤拉奇卡的妈妈抱着小宝宝下来,表示她要去上班,希望尼古拉老爷子抱一下等小孩睡着了再放回去,勇利就自告奋勇的接过尤拉奇卡。
别说,他哄小孩的天赋真的高,尤拉奇卡到了勇利怀里就乐呵呵的,开心的吐了一会儿小泡泡,手在勇利脸上捏来捏去,很快就趴在他肩膀上幸福着流着口水睡着了。
虽然小婴儿什么话都不会说,但他对勇利展现出来的信赖和喜爱,让勇利心里软成了一团。
尤拉奇卡的小身体也软软的、暖暖的,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把他放回摇篮里,看着小家伙的肚子随呼吸一起一伏,勇利没忍住摸了摸。
“谢谢你,尤拉奇卡。”
他觉得自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