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红鸢瞧他打个酒嗝后脸上约法红晕，淡淡道，“你喝的是我昨儿挖出来，准备今日送去给温院长的桃花原酿，两年前埋得。”
况且，她酿酒的度数，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他喝了那么一瓶子才是现在这个状态，酒量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她比较怕，这酒还有一股子后劲，不知道狗十三要什么时候发作。
正思索着，狗十三忽然闭上了桃花眼，咧嘴嘿嘿一笑，两只胳膊平举在胸前，双手自然垂下，一抬一抬，嘴里还哼着什么。
“没有齐修远呀，只有狗十三呐。天高皇帝远啊，桃花十里香嘿。”
路红鸢‘噗’的一声笑出来，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调调啊，听起来还挺押韵的。
可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用傻笑的表情，唱着欢愉的歌儿，却诉说着最让人心疼的事实。
虽是天高皇帝远，可那高远之处，才是他的家啊。
对面穿着女装，描眉画唇的狗十三，哼着哼着吐出了舌头，就只剩下一句，“我是狗十三呀，我是狗十三呐，我是狗十三啊，我是狗十三嘿……”
他唱了一会儿，脑袋一歪，便朝着车壁上靠去。
路红鸢连忙伸出手拖住了他的头，回头找了个护腰帮他垫在脑袋旁边。
文林书院在城郊，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摇摇晃晃一个时辰，狗十三猛然惊醒，下意识正过头来正襟危坐，眸子中还带着一些迷茫。
路红鸢递给他手帕，眼神示意他擦擦嘴角。
他机械性接过手帕，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习惯性将手帕递了回去，就像是递给一个丫鬟。
路红鸢嘴角抽了抽，垂下眸子瞥着桌角，“放桌上，完了洗干净还我。”
“洗？”狗十三眸中露出疑惑，这东西不该是用完就扔？
等等，他的指甲是怎么回事？
思绪渐渐回笼，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目瞪口呆的看向路红鸢，“我刚刚，做了什么？”
看来是醒神了，时间刚好卡在到文林书院门口。
路红鸢撩起帘子下马车，随口道，“没什么，做了最真实的你自己罢了。”
喝酒短片，有时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狗十三似信非信，转眼一瞥刚才从自己耳边掉下去的东西，顿时吼道，“臭女人，你竟然拿着你垫屁股的东西垫我的头？你简直……”
“十三，注意身份。”
路红鸢的声音飘然进来，狗十三立马闭了嘴，押着嗓子娇滴滴喊道，“臭女人，你给人家等着，人家……”
话音未落，耳边已经钉着一根银针。一言不合就上手，这臭女人以后没人要了！
文林书院刚刚开门，大多数是永安城内要进学的学子陆续而来。
瞧着狗十三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身姿窈窕，面纱遮面，有好几人都直愣愣的装了柱子，更别说脚下趔趄被绊倒的人数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狗十三立在路红鸢身侧，挺了挺胸膛，娇媚道，“怎么样，臭……姐姐，我这主意不错吧。”
路红鸢眨巴眨巴眼睛，微微点头，跟他一对比，她简直就不像是个女人了。
她让门童进去通报一声，说是知味斋东家求见温院长。
门童临走之前，狗十三加了一句，“就说是解决文林学院终生大事。”
年纪不大的门童回头上下打量了狗十三一眼，心中暗道一声‘狐狸精’，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