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她只杀人,不救人,留在他身边,只为了护着他。
倒是没想到这一次,为了自己,她竟然想要冲破心中的那层桎梏。
“嗯。”路红鸢起身“你的医术那么好,如果药理有办法,你早就治好自己了。
“或许,以气御针,可以帮你,但我必须再次试一试。
“所以,你得想办法,拖延一下自己的性命。”
路红鸢想了想狗十三那会儿说过的话,低头道,“至少三个月,可以么?”
肖月白点头,“好。这三个月,有你陪着我,也不至于让我觉得上天与我开的玩笑这么大。”
他说的轻松,路红鸢却也能体会到他的惆怅。
上辈子,只是不能以气御针,可这辈子,又是这样的一具身体,虽然能够用气,却活不久,真是造化弄人。
“那我先出去,你让肖雷青整理人,回永安城吧。”
她揉了揉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肖月白再次诧异,她这是不想让那个少年担心么?
帐篷外。
狗十三一瞧见路红鸢出来,便噌的起身窜过去,“臭女人,你别做傻事。你要是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救他……”
话说一半,他说不下去了。
纵然路红鸢弯着瑞风眼儿笑的云淡风轻,他却依旧看得到,她哭过。
而且,这笑容,是真心的,特别晃眼,晃得他只觉得心口堵,不想多看。
尤其是,路红鸢听了这话,笑容戛然而止,“这是我的事。”
是啊,是臭女人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干涉对么?
狗十三心底是无比烦躁,怎么都挥之不去。
从这里回去的路程,因为顺便采药,加上肖月白的身子不适,给无限加长,本来四五日的路程,活生生给拖了半个月。
路上,永安侯府的人派回去的人送来了草药和一包银针,路红鸢每日都与肖月白在一起,仔仔细细得给他扎针。
“你自己感受着一些,我也没把握。”路红鸢道。
其实她下手真的很仔细的,都是多番对比之后,才找到可以提高身体潜能的穴位。
肖月白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趴在马车垫子上,语气淡然,“拿我给你练手便是,我不怕死。”
路红鸢手一顿,可她怕呀。
第一次救人就死了,第二次救人,救得是自己心爱之人,如果他再死了……
“好吧,其实我很惜命。”肖月白察觉到路红鸢停了手,又道,“本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就要死了,便与你相认,让你陪陪我。
“却没想到,又让你劳累了。
“真是抱歉呢。”
路红鸢回过神来,“我觉得很幸运。”
她仔仔细细给他后背上扎针,而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一根极其长银针插入自己心口,瞬间拧了眉头。
她感觉到心脏因为疼痛而抽搐,噗通噗通挣扎跳动。
好不容易缓口气,她将沁血的银针拿出来,插入肖月白腰椎位置上,“月白。”
“嗯?”肖月白回道。
她收了针,擦拭自己额上的汗,“出事之时,你说,等我们回去了……”
“啊臭女人,救命啊——”
狗十三杀猪似得声音打断了路红鸢的话,紧接着帘子被掀开。
路红鸢顺手将银针甩了出去,怒目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