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十三醒来后还未睁眼,就喊了“臭女人”这三个字。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书无染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以及抵在他脖子上,随时都可以要了他命的扇子。
“狗十三,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
狗十三没察觉到书无染为何会直接喊出他的名字,他觉得事情不对。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慌里慌张的寻找路红鸢,昏暗的屋子里围满了人,就是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他不顾及脖子上的威胁,“我不是跳下去找她了?她人呢?”
为什么这里不是藏着那堆兵器的地方,也不是地面有洞的石室?
“跳下去?呵呵。”
书无染再次给狗十三一拳,“特么的你跳下去了,又回来了。”
他把狗十三拉回来,靠在滚烫又巨大的铜炉上,再次一拳,“为什么回来的是你,不是她?
“狗十三……哦不,齐修远,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一拳又一拳,只打的狗十三整个头都是嗡嗡的,连后背被烤焦了自己都没发觉。
就像是丧失了思考。
“别太过分了。”
雪舞看不过去,过来把书无染拉开,将狗十三从铜炉上拉下来。
他的后背,已经焦黑一片。
书无染推开她,眸色血红的又要给狗十三一拳头,雪舞却挡在他面前,“要打就打我。他可是我家小姐要护着的人。”
“你家小姐要护着他?那他可曾护着你家小姐一分?”
书无染吼完,又自责的退后几步,疯疯癫癫,“我又晚了一步,就一步……”
可他这一句吼叫,也把雪舞,乃至正在检查铜炉的沼罗惊醒了。
沼罗凉凉的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风来一眼,一言不发的找着机关。
雪舞咬了咬牙,蹲下来给狗十三检查伤口的动作粗鲁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狗十三才回过神来。
他双手捂着脸往前栽倒,撅着屁股趴在那儿,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臭女人没回来,她没回来,没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
狗十三又半抬头,“她那么厉害,不可能死。
“臭女人是最厉害的,绝对不可能有事。
“是你们骗我的,对,你们骗我的。你们想要让我承认自己是狗十三,所以要骗我的。
“我承认了,我就是……”
他又使劲抓着自己的脸,“不,我不是……”
又魔怔了似得,“不,我是……我不是……我……”
咣当——
一面铜镜掉落在他面前。
一张脸棱角分明,俊美非凡。
一双桃花眼儿眉目含春,摄人心魄。
他胡乱的揉捏着自己的脸,“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的脸……”
“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哭笑笑,像个疯子。
臭女人早就治好了她的脸,在那个满是金银财宝的地方。
她给他面具,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被那阿迈尔发现,是为了护着他。
她有好多次问他是为了什么,他自以为是的不说,哪怕用着虚假的身份,也不说。
他突然想起了她最后那句‘阿远’之中带着的落寞,想起了她问,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么?
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