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红鸢的心思却飘了很远，那个时间点来算也太巧合了些。
她不由得想起在灵溪谷，药婆子给她吃的最后一味毒药，她差一点儿撑不过来，那时候就感觉狗十三来了。
他轻轻哄着她，给她喂了药。
可当她醒来，却没有关于狗十三的任何信息留存下来，所以她以为是梦。
难道那一切不是做梦，而是他真的来过？
“你家将军，那日是第一次去万华池？”她急忙问道。
“不是，从他醒来后，日日都去。”孙副将道。
路红鸢怔楞，所以灵溪谷出谷的位置不是巧合？
“那你家将军也是不久前才开始戴面具的？”
“面具是很早就戴了。”孙副将道，“而且，我也不明白将军为何非要传言出去，说他长得青面獠牙，为此断了好些姻缘。
“不过大将军的脸，的确是从万华池飘上来后，才满脸毒疮的。”
听着孙副将的话，路红鸢的心嘭嘭直跳，思绪越来越清晰，心也越来越柔软。
心中所有的不安也渐渐消散。
是的，刚才在冰窟之外，她的冷心冷血，都是为了掩藏心底的不安。
她从灵犀谷出来之后，满腔热血，却遇到了不敢直面她的路将军路求索，也就是化名后的狗十三。
他的退缩，他的避让，终究是让义无反顾的路红鸢心中有了胆怯。
或许他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拒绝自己，毕竟两年前的他也很有可能就是年少轻狂。
她不敢赌也不想赌，因为自己比人家大了五岁，即使后来在兵冢中多番试探，得到的答案，也是强求不得。
虽然刚刚，狗十三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身份。
但此时的路红鸢又觉得，对方可能是因为自己救了他，而心存感激，亦或者真如书无染所说是想要利用她。
虽然她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可利用的。
但人就是这样，有人给她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一经发酵，就会快速生长，茁壮到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
因为当初她一直觉得狗十三用他的脸当借口，就是不想和比他大五岁的她在一起。
孙副将的这一记除草剂来的正是时候。
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确定，又继续求证道，“以前，他有没有莫名其妙消失过。”
“说起来之前还真有这么几次。”孙副将道，“每一次回来将军都会带一点毒，把自己整的狼狈不堪，可无论我和我爹怎么问他都不说，只是笑的傻呵呵的。
”但我们都以为将军是找到了什么好墓地，因为过不了多久，将军就会带我们去新的墓地探查。”
路红鸢又想到了之前，自己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原来每一次，他都在啊。
心软的一塌糊涂，所以就更想要了解他了。
“那你们将军要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
孙副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敢同我说？”路红鸢挑眉，“怎么，你还怕我会对你家将军不利？”
“不不不。”孙副将连忙摆手，“我看出来了，这天底下，谁都会对将军不利，唯独路姑娘不会。”
如果真的要对将军不利，她出了墓地之后都安全了，又为什么会冒死前来救人？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勇敢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女子。
他觉得这天底下，若说能有配得上将军的人，除了路红鸢，不会有第二人选。
也或许，只有路红鸢，能够帮得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