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流音熬了半休，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和衣而眠。而谢崇山已经去了客厅，似乎跟什么人在通话，思路清晰，想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看手机，快到跟仪器厂家约好的时间，来不及多想，赶去厂家。验收订购的全套等离子体气相沉积系统，国内有些条件虽然达不到国外仪器的标准，但价格却优惠很多，对于刚组建实验室的青椒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因为反应腔室的真空标准无法直接达到，宴流音特地让厂家在传动手柄外面加了过渡舱，阻断反应腔与空气直接接触的可能。约定好一周后，厂家送货到学校，厂家同时也负责搭建，和仪器的调试、正常启用。
研一课程不难，王一林和身边很多直博的同学一样，希望尽快能熟悉实验室仪器，等研二可以进实验室时，就可以直接上手操作。头一个月看着室友们都已经跟着他们组内的师兄师姐打下手，奈何自己老板的实验室还在装修。一听说，仪器马上要来，主动跟宴流音约好，希望厂家来安装仪器的时候，自己在一边学习。宴流音认为了解仪器的操作，而且也便于以后仪器出现小故障时，可以实验室内自己搞定。很多时候，等厂家上门维修，厂家不定什么时候可以上门，耽误实验。而且对仪器更了解，也便于以后可以改进仪器一些部件，在实验上也可以创新。
因为院里张副院长说有事找她，出差回去后找他一趟，当面聊。宴流音跟厂家协商好，就买了机票回去，发了短信给谢崇山，就先回了京城。
谢崇山看着手机里置顶的那条信息，抚额，无奈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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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张副院长找她是因为他手下一个明年准备博士毕业的学生，投了正刊，审稿意见已经返回，三个审稿人都很专业，提的问题也很犀利，需要补充不少实验来验证他们提出的问题。其中最麻烦的是需要补充一些块体剥离出的二维材料作为对照实验，也需要补充相关的理论计算。张副院长团队里，目前只有宴流音涉及比较多的二维材料背景。
张副院长是个发际线高飘，但很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儿，宴流音推开办公室进去时，已经有个学生坐在他办公室。副院长笑呵呵地让她一起坐下，三个人讨论。
张副院长：“小徐，这是晏教授。这是我学生小徐，明年想博士毕业，因为课题比较难，这是他第一篇文章，投的还是正刊（注：正刊指sature和cell这三个世界最顶级学术期刊）。需要在明年三月提交博士毕业论文时，这篇稿件有接收函才行，时间比较紧张。”（再注：正常顶刊从投稿到正式接收大都在八\九个月左右，长的可能需要一年。）
寒暄后，张副院长接着道：“流音啊，因为补的实验不少，需要你花点精力，所以到时候跟编辑商量，准备把你也添加到共同通讯作者里。”（注：一篇学术论文，最重要的是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一般一作是负责实验操作的学生，通讯作者是指导教授。找导师前，可以查查这个教授的文章，如果他文章通讯和一作都是自己，千万不要报他的研究生）
宴流音：“好，没问题。把文章和审稿意见，发我邮箱吧，我先看看，再决定怎么操作。”
小徐衣着宽松简单，典型的理工男，不注重外形，很真诚虚心地说：“宴老师，麻烦您了！”
张副院长：“听说你的仪器快要安装调试了，学校的报账比较繁琐，大实验室有个专门负责报账的秘书，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你把票据和相关材料都交给她就行。”
之后，学生先回实验室做实验去了。张副院长笑得像个月老，跟宴流音说：“下个月十号，咱们跟邻校，有个青年教师联谊会，你也去参加参加，省得老说我们理工科学院师生都是歪瓜裂枣。你知道吧，隔壁学校工学院那个老李头，老说我们学校拐走他们学校美女教师，还不是我们年青教授优秀。”
宴流音掩嘴笑了笑，老李头？居然这么称呼李院士嘛？！
“嘿，小宴呐，你别笑啊，爱情\事业可以兼顾嘛。该谈恋爱谈恋爱，别光一门心思铺在科研上。”
宴流音说：“好！”如果跟科研圈外人谈，确实不如跟圈内，大家都了解彼此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也懂互相体谅，共同话题也有得聊。寒暑假可以一起休假，二三月份一起写基金，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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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周，宴流音查了不少关于小徐文章相关的背景，又动手剥离了二维材料。虽然剥离二维材料听起来没什么难度，但是要剥离出较大面积的薄层二维材料，没有一两年功底，很难在短时间得到完美的成果。又何小徐讨论，确定了相关的理论算法，等小徐编完程序，看运行结果，再决定下一步讨论方向。
小徐没想到，仅仅比他早一年博士毕业的宴老师，物理功底扎实，博闻广记，学习能力强悍地让他叹为观止。而且人家还跟他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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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照例回大院的祖父母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饭饭点，进门发现谢崇山也在，跟她爷爷聊得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