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于六月十四日,赐鸩酒,诛父族四,于同日斩首市曹,钦此!”
诸位大人心中早有预料,或听闻风声,故而这会儿听到万岁爷如此处置并不觉得如何,直跪地高呼万岁。
有心的至多暗自道万岁爷一句杀人诛心罢了,明明可以即日赐死,可万岁爷偏不,偏选了这六月十四日,别看只是有拖了几日,可这日子有讲究,正是先前定的皇后册封大殿之吉日,万岁爷这是叫乌拉那拉氏死也死不痛快呢。
再者说这册封大典未行,那乌拉那拉氏的皇后之位便也名不正言不顺,听闻先前宗人府听令万岁爷的话,便是连玉碟还没给乌拉那拉氏改呢,细究起来,乌拉那拉氏竟还是郡王福晋,真真可笑至极。
宣完了废后圣旨,诸位大人紧接着又赶紧的各司其职启奏政务,全然不受刚刚废后之影响,好似全然没有乌拉那拉氏这个人,全然没有废后之事似的。
便是乌拉那拉氏一族不成了,也没叫人露出一丝伤感或感慨,唯有些旁支的乌拉那拉氏的大人觉得庆幸罢了,幸而这亲缘关系已然极远了,不属于那父族四中,不然也定然得被连累致死去。
如此乌拉那拉氏的人品可见一斑,一家子倒下了,实乃众望所归。
前头宣读罢圣旨,紧接着苏培盛又带着人去景仁宫,当着乌拉那拉氏的面儿宣读了一遍。
乌拉那拉氏毁了容、吐了血,竟还未死,只是日日浑浑僵僵的躺在榻上,也没多少清醒的时候,时不时的吐吐血,染得榻上一片脏污,徒惹下头人的厌烦罢了。
唯跟前儿的念英对她还好些,也没什么怨言,日日还依着她的吩咐点了御赐的牡丹香,乌拉那拉氏闻着这牡丹香,才能一遍遍的在心里确认自己的皇后之位,才能叫她强撑些个。
“皇后娘娘、、、”苏培盛称呼贯了的这会子竟忘了改口,只一说出皇后娘娘,苏培盛便是一顿,而后笑笑,忙改了口去。
“乌拉那拉氏,叩谢接旨吧,离六月十四还有整十日,这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原你一介庶人不该居于景仁宫之中,可万岁爷仁慈,特许你不必再搬,还受先前优待,这几日想吃用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吧。”
只瞧着苏培盛看似大度的嘴脸,若放在平日,乌拉那拉氏定然是要恼的,可如今却是冷静,心中十足淡然,想来也是因着将死了,再怎么气也是惘然。
乌拉那拉氏躺在榻上,说是接旨呢,可她哪儿还有那个力气坐起来,只静静的躺着,想着那圣旨上的字字句句,乌拉那拉氏竟有些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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