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嬷嬷打碎我喜欢的瓷杯!”萧扶欢错开萧扬欢的目光,低声委屈道。
萧扬欢抬手,将放在几子上的那只琉璃盏狠狠一扫,琉璃盏应声落地,“是这样打碎的么?”
明明是清脆悦耳的声音,落在萧扶欢的耳中,如同惊雷落地一样令她胆寒,她往后一倒,只能以手支撑,“长姐!”
“你还不知道错么,不辨是非,毫无主见,对下严苛,对上期瞒!你庆宁县主当真是威风啊,逼得先帝亲赐给你的教养嬷嬷在院子受冻以致生病。”萧扬欢起身,背对萧扶欢。
在书案上翻找一遍,找到了好几分折子,狠狠的砸在了萧扶欢的眼前,“今年也十岁了,自己看看,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萧扶欢伸手将稳稳落在自己眼前的几本折子翻开,入目的字眼,令她呼吸一致,面色泛白。
“你以为凭着李良娣在京城散播的那些你在床前伺候他汤药的事情,就能为你博得美名儿,然后在世家中挑选合适的夫君,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么?”萧扬欢好不讥讽的笑道。
萧扶欢眼泪不止,紧咬下唇,对比折子里的那些弹劾她苛待先帝赐的教养嬷嬷的话,萧扬欢的话更令她羞愧,“长姐一定要这样说么!”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姓萧,是南楚的县主,不是寻常世家女,只有你挑别的份儿,没有别人挑你的份儿!别人欢喜也好,不愿也罢,都得接受!”
“堂堂正三品的县主,竟然学了这些手段,令本宫羞耻这些年对你的教诲!更让先帝特地从内廷为你精心挑选的金嬷嬷的苦心,更让父亲蒙羞!”萧扬欢按着心里的那股隐匿许久的怒气道。
萧扶欢泪眼婆娑,“长姐有皇祖父亲自教,有谢家外祖母提点,可是没人教我如何做县主,长姐你说我该如何!我难道不该听母嫔的么?”
“所以,你就听李良娣的话,学做世家女子,弃了萧氏的尊贵?”萧扬欢反问道,“没人天生就比谁更会规矩,礼仪周到,处事稳妥。人前显贵,人后受罪!”
“你以为皇祖父的宠爱是那么好得的?那七姑姑可是皇祖父最小的孩子,为何她直至皇祖父离世前无封号,是陈家不够显达,还是陈贵嫔不安分?”
“萧扶欢,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今生今世我再也没有旁的妹妹了!”
萧扶欢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声泄露一丝一毫。
萧扬欢见她这般样子,知道她钻进了胡同里,闭了闭眼,“说说这折子的事情吧,除了从内廷跟来的那些宫人外,在各院巡逻的侍卫都是皇叔派来的。你猜猜我们身边有多少耳目,每日做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道?”
“你诬陷自己的教养嬷嬷,不顾她的脸面,不顾你自己的脸面责罚与她。可怜金嬷嬷一心待你,大雪天气竟然被你罚跪半日,生病竟然不管不顾。你以为金嬷嬷是摄于你庆宁县主的威势才顺从的么。她是体谅你那自私又可笑的自尊心,保全你若是因她反抗而累你最后的颜面扫地!”
“若非我提前收到消息,这些折子就要送到龙案上了,你身份尊贵,必然不会如何,最多发俸禁足。而李良娣是一定会被重罚,教唆宗室女行不端之事,不是赐自尽,就是在皇陵中守陵!”
一番话,说完,萧扬欢看着她怔愣的模样,心里有几分心疼,目光在触及到她手边的那几道折子时,挪开了眼睛。
“你不知悔改,本宫以长姐以公主的身份罚你面壁思过半月,抄足十部地藏经。李良娣风寒至今未愈,只怕是山上清苦所致,我会派人将她送回李家安养,什么时候学的安分守己,知道规矩体面了,什么时候接回来。”
萧扶欢闻言,连忙跪到萧扬欢面前,紧紧揪着她的长裙,“长姐,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送走母嫔,她还没有好!何况哪有宫嫔回娘家的事情,她会受不住的!”
萧扬欢看着萧扶欢,心痛越盛,“李良娣装病如此得心应手,这样不体面的事情,也不怕的!若是你再求,长姐只好遵行当年先帝口谕,将其送到皇陵,了此残生。”
萧扶欢惊愕的仰头看向萧扬欢,忘记了求饶,忘记了哭泣,甚至连她自己如何回到自己的院子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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