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阁的浴室里,宫人们褪去她的衣衫,将她扶着走进浴池,扶缇则挥了挥手,遣退了宫人,“你们都退下。”
纳兰澜柔软无力地靠在浴室边上,而扶缇将纳兰澜受伤的手臂搁在玉砖上,以避免伤口沾到水,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看了一眼纳兰澜仿佛永远撑不开的眼帘,淡淡地说道:“别装了,现在没人了。”
纳兰澜嘴角勾起,本来朦胧的双眼渐渐变得明亮,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上下抚摸着受伤的地方,委屈地说道:“谁装了,我是真受伤了。”
“我才不信你会中药,难道你会不知道后宫女人之间这些肮脏的手段?”
扶缇盘膝坐在浴池边,细看之下,她发现纳兰澜的肌肤胜雪,如羊脂玉膏般娇嫩,再往下看,她不由眯起了眸子,盯着她胸口的位置,“你竟然没有印记,难道你真的是纳兰澜?”
纳兰澜转身,趴在了浴池边,下巴支在胳膊上,一双流光生艳的眸子看着扶缇,“我早就说过与你不一样,我确实是纳兰澜,我生于纳兰家族,长于纳兰家大院,就算有人对我身份起疑,也找不到证据,所以,我就是纳兰澜。”
是啊,谁又会知道,纳兰二房姨娘生出会是个死婴,说到底也是纳兰家的一团骨肉,葬入黄土实在可惜,物尽其用,不如养成一副派得上用场的皮囊。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谁在背后算计你,你打算怎么反击?”她不认为纳兰澜会是个甘心吃闷亏的人。
“冤有头债有主,这群女人争宠就争宠,斗得个你死我活也与我无关,但牵连到老娘,就是她们的不对了,不过我曾救过秦后,她不像是个恩将仇报的女人,她也不傻,明知我在晋德帝心中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对我下手,其他人就难说了,不过这次,秦后是不能置身事外了,在这后宫中,敢动皇后的人,前有被贬的沈贵妃,那么,后又有谁呢?我想,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
她对秦媛媛不是很了解,只是她与晋德帝言烨乃少年夫妻,一起陪着言烨从太子熬成帝后,两人的关系微妙,若说相敬如宾,也不见得,若说琴瑟和鸣,也不全是,其中缘由让人费解。
“皇上,奴才将那御膳房的厨子抓住,从他那里搜出了此物。”七院将一包药粉呈了上去。
太医将药粉一检查,禀明道:“此物正是合欢散。”
晋德帝大怒,怒目直视跪在御前的御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陷害仙姬,说,是谁指使的!”
御厨一而再二三地磕头喊冤,“陛下,奴才冤枉,奴才哪来的胆子去害仙姬娘娘,求陛下查明真相,奴才真的没有啊~”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将涉嫌此事的宫人抓起来了。”
侍卫将一众宫人押上来,其中便有送莲子羹汤的宫女。
“莲子羹汤是由谁送过去的?”
那宫女向前爬了几步,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是奴婢。”
“除了你还有没有人接触过莲子羹汤?”
宫女几乎将脑袋埋在地上,弱弱地说道:“没有,奴婢一路小心地看着,绝对没有任何人碰过。”
晋德帝重新将目光放在御厨的身上,这时,又有侍卫来报,那侍卫端上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层层白帛。七院将白帛解开,只见那白帛下藏着数目不少的金子和银票,以及还有一个白色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