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姬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匕首,颤颤地回答道:“蓬莱洲是东海的一个小岛屿,除非有师父的允可,否者谁都找不到蓬莱洲,若是我能找得到蓬莱洲,早就滚回去了。”
左倾蹙起了眉,信了她七分,继续问道:“莲姬藏在相国府十年,为的是何?”
“我哪知道,你要问就去问当事人。”
“嗯~?”
“别这么瞪我,我说还不行吗?”
幽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师父命我们一同保护秦绾绾,让我们唯她是从,我与莲姬性情不和,时常吵架,秦绾绾便让我去迷惑西戎首领,只留莲姬一人在她身边。”
说到莲姬,幽姬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嫉妒,酸溜溜地说道:“我可比不过莲姬,她可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第一个得的,我只能捡她不要的,师父厚此薄彼,我哪能服气,便常常化作她的模样,去博得师父的怜爱,师父偶尔也有老糊涂的时候,但也就这么一两次将我当做了莲姬,说了些不会本不会与我说的话。”
霁王府,夜鸲进入书房的同时里面退出了一个蒙着面的人,夜鸲粗粗看了一眼那人后,没有多想。
“属下已经调查过,会蜀绣的绣娘不足五人,缝制龙袍是杀头的大罪,她们没有那个胆子,也确实没有做过。”夜鸲将自己打探的消息,全部禀报言狄。
言狄继续吩咐道:“那龙袍虽然崭新,但看得出有些年数了,你把时间往以前推一推,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相国府让人做的。”
“是。”夜鸲颔首领命。
就在夜鸲刚离开不久,夜鸦突然来报,“王爷,王妃闯入天牢,将秦少卿给打伤了。”
言狄扶额,头痛不已,“王妃要出气就让她出气,但必须给秦少卿留一口气在,总之别闹出人命即可。”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她依然置若罔闻,他大可以让人去拦着她,但拦住了她又如何,那一肚子的气该怎么撒出去?还不如让她将气全都撒在秦少卿的身上,他也省得老拿热脸贴冷屁股。
天牢中,秦少卿被单独关在另一间牢房内,与秦绾绾只相隔了一座墙。
秦绾绾靠在墙壁上,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不一会儿,冷冽的声音绕过墙壁,传入了秦绾绾的耳中,“秦少卿,我真恨自己当初救了你这只白眼狼!”
此时的秦少卿乌发凌乱,喷出的血溅到了囚衣上,或许是因为惭愧,亦或是因为懊悔,他不敢直视花不语的眼睛,只说道:“对不起……”
花不语手持长剑直逼秦少卿,双目充血,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那时皇帝已经准备暂缓审案,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的那封信就是我花家的催命符!”
秦少卿皱着眉头解释道:“信被偷换了,那不是我写的那封。”
“你说不是便不是吗?!我只知道,那封信沾了我花家满门的血!”
秦少卿用手握住了剑身,殷红的血顿时从手掌中流出,照着当初的记忆说道:“此事疑点重重,花大人恪尽职守,独出手眼,功在落雁山一战告捷,绝无叛逆之心,待臣得胜归来,再审此案。这,才是我写给皇上的信。”
“花炙勾结西戎,引敌入营,里应外合,诛杀我大晋战士数千,罪恶滔天,请陛下下旨,砍其人头,以祭战死的亡灵,定我军心,方能一鼓作气,拿下西戎逆贼!”花不语咬着一字一句,字字刺透人心,而手中的剑直刺进秦少卿的胸膛,伴随着利器穿过皮肉的声音,她竭力嘶吼,“那么,这又是谁写的?!”
秦少卿沉下脸,他看过信上的内容,字字句句都逼着皇上下旨赐死花大人,其心可见恶毒至极,而这个狠毒的人却是她的亲妹妹,比起亲妹妹的陷害,他意识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他的军营里竟然藏着叛徒,是那个人通知了绾绾,才让她有充分的时间伪造密信,协助她完成了这一阴谋。
夜鸦赶到时,正好看到剑穿过了秦少卿的胸膛,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夺走了花不语的剑,好生劝道:“王妃,你已经刺了秦将军一剑,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咱可别再动手了。”
还好他来得及时,否者,看王妃恶狠狠的架势,秦将军不死也得脱层皮。
闻言,花不语瞥了一眼夜鸦,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不会蠢到杀他,因为花家满门的血债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偿还的。”
秦少卿听出了她话中的赶尽杀绝之意,于是抬眸看向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要我秦家满门偿还这笔血债,哪怕其中有无辜之人。”
变了,真的变了,他认识的那个花不语,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花不语随即反问,“何来无辜?你们秦家有几个好货色,既然享受了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的福道,又为什么不能经受城门失火而殃及池鱼的苦难?”
殿中,两排朝臣肃立,等了许久之后不见晋德帝商上朝,众人以为又是罢朝的一天,谁知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七院扶着晋德帝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见此,众人立即高呼跪拜,“皇上万岁万万岁!”
坐稳了龙椅,七院才松开了手,晋德帝一坐下就用帕子挡着嘴巴,咳了两声,“众爱卿平身。”
一名紫色官袍的人站出列,脸色严肃地对着晋德帝作揖道:“启禀皇上,霁王爷以权谋私,将相国大人打入天牢,请皇上做主!”
不等晋德帝发话,言狄便站了出来,阴冷的眸子睨着那名臣子,道:“敢问秦大人,什么叫做本王以权谋私?”
那名臣子挺直了腰板,正面朝向言狄,道:“众人皆知,霁王爷为了找到你的王妃,私自带人搜查相国府,难道这不是以权谋私?在找到霁王妃后,不问缘由便将相国大人押入天牢,难道不是为私?”
当朝弹劾霁王,也只有这位秦大人——秦相的侄子才敢做。
言狄冷嗤一声,道:“若本王没猜错,秦大人下一句是是不是要说本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荒唐至极,丢了皇家的颜面。”
“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言狄转过身,朝着晋德帝躬了一下身子,问道:“皇上,污蔑皇族宗室是何罪?”
“当斩。”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底下站着的众臣打了个寒颤。
有了晋德帝的这两个字,言狄转头看着那臣子,又问道:“秦大人控诉本王以权谋私,冤枉了秦相,可是事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