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极富磁性的声线如潺潺流水丝丝淌入她耳中,“我很庆幸能来找我,至少说明你还愿意听我解释,我不想守护天下苍生,只愿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你也好,纳兰凡也好,我至始至终都不改初心。”
“可这血……”她看着地上的那滩血,疑惑不解。
此时,叶非褪下了带血的手套,从密道中走了出来,十分不解风情地嚷嚷道:“殿下!人我可是保住了,关于涨工钱的事你可别忘了。”
韩卓涛一时无语,这厮什么时候都惦记着那点银子。
在晋丰帝的人全部撤离后,他们将言烨移到了密道内,对伤口尽快进行缝合,地上的那滩血自然也是言烨的。
花不语见叶非在这里,再看看地上的血,瞬间明白了事情,她的情绪冷静了下来,跟着言笙进入了密道,见到了昏睡的纳兰凡,也见到了只剩下半条命的言烨。
看着如此一幕,她大概了解了经过,但对言笙独自做出这样的计划感到不满,抱怨道:“为何要瞒着我?你就不怕我打乱了你的计划。”
“若不是真的懂你,我怎么敢这种风险。”
论揣摩人心的本事,她今日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算是摸透了自己的性子,才敢如此行事。
言烨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但看花不语笑靥如花,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他艰难地想站起身,可伤口因为他的动作扯动了一下,顿时疼得流汗,见状,舒雅忙去扶他。
“对不起。”
他在舒雅的搀扶下,募地一跪,这一跪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言烨这一跪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睛,其中包括了花不语,她只想到言烨最多只会为当初的错误抉择表示道歉,可没想到他会下跪。
“我早已知道了内情,心中虽有恨,但我清楚,并不能全怪你。”
言笙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会如此坦然,不由盯着她多看了两眼。
韩卓涛轻咳了一声,插嘴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与花小姐说了大概,抱歉啊,殿下,你要解释的话我全替你说了。”
再不说,他都快憋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被花不语的话啪啪打脸,“韩卓涛说得再多,也是片面之词,若说一切都是阿殊做的,我有些不信。”
初初听到韩卓涛所说的话,她确实是惊呆了,也对他十分失望,但回想起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会变得面目全非。
叶非蹦跶了出来,嚷嚷道:“花小姐,我也算当事者,我可以作证,当年殿下确实已经安排去救你父母,可是纳兰殊与苏先生合谋算计了殿下,害得我们错失了营救你父母最佳的时机,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她,我没有理由去诬陷他,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非喜欢殊颜从来不是个秘密,早在很久之前,花不语就已经知道了,当叶非都站出来指证她,她隐隐感觉到她的阿殊确实有问题。
舒雅也听说过当年的惨案,但她并不了解,只知道花家蒙冤而死,而导致一切都是秦家的陷害,但听他们几人都指控是纳兰家主所为,自觉地想起了这次被利用的事情,于是勇敢地站了出来,“花小姐,虽然我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但是我很明确一件事,这次让我将凡凡送去东宫是他的主意。”
花不语一直以为设计这件事的是言笙,经由舒雅这么一说,顿时看不懂了,“你的意思是你们联合设的局?”
“花小姐,若不是殿下及时发现他的阴谋,哪还有时间精心布局让陛下误以为他们父子皆亡,纳兰殊是要借用舒小姐的手让你误会殿下,到时候陛下真的处死了纳兰凡,你还不得跟殿下反目成仇啊!”见她还不明白,叶非急死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就是看不懂呢,纳兰殊摆明了要陷害殿下,离间他们俩的感情。
花不语蹙了蹙眉,侧首看向言笙,“当真?”
此计甚毒,令她一时茫然。
言笙微微颔首,答道:“舒雅的外祖在济南,附庸纳兰家,他便以此威胁,当初父皇突然降旨赐婚,也是他刻意促成,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被纳兰殊盯上了。”
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舒雅身上,问道:“是什么让你冒着得罪纳兰家的风险来帮我们?我不相信你会将自己的外祖家拿来做赌注。”
“因为……我不想昧着良心。”别说花不语,就连舒雅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但她知道,如果哪一天,他知道自己曾助纣为虐,一定会很失望。
无论过多久,无论发生了什么变故,她都希望自己还是他心中原来的那个舒雅,就像在她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宜州,纳兰府一切如往昔正常,左倾倚在高阁之上,眺望着万里碧空之下的宜州城,指腹轻轻摩挲着锦盒。
家主,你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一筹莫展,若不是它能重见天日,这个秘密将永远埋藏在地下,若不是她耐不住好奇心,这个秘密只会被丢在角落中被时间封存。
具有年代感的宣纸上微微泛黄,落在上面的娟秀楷体笔迹清晰,像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纸上的内容多是伤感之词,她只略微浏览了一遍,便觉得眼角有些酸涩,心中没由来一阵不详的预感。
于此,她再也耐不住性子,立即让洛氏给自己准备一匹快马,赶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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