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季闻钟对菜单上的价格倒没什么波动,只从头到尾翻过一遍,问道:“你们这里,就真的一点中餐都没有?”
服务员:“抱歉先生,我们是西餐厅。”
“那好吧,”季闻钟有点失望,他指尖轻轻在菜单上敲了敲,“一份意面。”
沈鹿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点的,接着他说:“一样,谢谢。”
“好的先生。”
季飞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不点我点——给我闺女来份牛排,我看看是要……”
季闻钟接过话茬:“fillet,mediumwell,小孩子不能吃生食。”
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大哥:“sirloin,medium。”
季飞泉:“……”
动不动就飙英语是什么毛病?
服务员有些惊讶地看向季闻钟,似乎是觉得遇到了行家,她微笑说:“好的先生,还需要别的吗?”
季闻钟转向沈鹿:“你要点吗?”
沈鹿连忙摆手,心说太多了他也吃不了啊。
季飞泉咳嗽一声,把菜单翻到酒品页,刚要开口就被弟弟截住:“开车不喝酒。”
“红酒还能算……”
“喝酒不开车。”
“……”季飞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瞪了他一眼,“行行行,不喝酒,喝汤总行吧?”
他又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说:“这个鱼子酱,给我来一份。”
服务员:“好的。”
沈鹿一直没吭声,只默默看着他点完,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价格——这顿饭怕是要吃到六位数。
这个季飞泉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败家子,一点儿也不知道给弟弟省钱。
而且说实话吧,那个鱼子酱它……真的不好吃。
沈鹿虽然知道不好吃,但是并不打算告诉对方,他十分坏心眼地想观察一下季飞泉吃到鱼子酱以后的反应。
餐厅里人并不多,所以餐上得很快,沈鹿默默用叉子卷着自己盘子里的意面,并偷偷打量刚送上来的鱼子酱。
黑色的鱼子酱盛放在一个很浅很小的容器里,只有薄薄一层,底下的小碗中盛着冰块,保证鱼子酱不会因温度升高而影响口感。
季飞泉拿起勺子,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了鱼子酱。
沈鹿连忙收回视线。
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发出一声不知道是享受还是痛苦的“呃”,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就这?”
季闻钟在帮侄女切牛排,闻言抬头:“不然你想要什么?”
季飞泉:“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无与伦比的口感,谁知道吃起来这么的……腥啊。”
季闻钟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西方人餐桌上的奢侈品,并不怎么符合中国人口味,像你这种不常吃鱼子酱的就更接受不了了,可你偏要点,那麻烦你吃完。”
“……”
季飞泉看着那一小碟鱼子酱,表情扭曲了。
沈鹿见他实在痛苦,忍不住好心提醒:“其实,你可以配着饼干或者面包吃,会好受一些。”
“你怎么知道?”季飞泉惊讶地看过来,“你吃过?”
沈鹿连忙闭嘴。
“你吃过你不提醒我?你这小坏蛋。”季飞泉说着就来掐他的脸。
季闻钟见状,登时拧起眉头:“把你的手拿开——在别人明确想吃某种食物的时候提醒他这东西不好吃,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他不提醒你就对了。”
沈鹿有些迷惑。
还有这种说法?
季飞泉冲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比了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又跟服务员点了一根法式长棍,准备对付那碟鱼子酱。
沈鹿正打算观摩一下他要怎么用法棍配鱼子酱,余光忽然扫到对面的季闻钟朝自己伸出手,轻轻替他擦去了嘴角沾到的一点意面酱汁。
沈鹿愣了一下,错愕抬头,就看到季闻钟也是一顿,后者触电般缩回手,连忙别开眼,不自然地捂嘴轻咳一声:“抱歉,刚才……没忍住。”
季飞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