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换回男装。
一身笔挺的西装鼻梁上架着墨镜头发梳得整齐发蜡打的很足。
只是脸上有些麻点还有一些白点似乎是虫斑这影响了整个人的气质和相貌再加上戴着墨镜除非是熟悉之人遇到不然的话不会和这个人同那个俊秀的桃子联系起来。
他的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沿着科迪埃路信步走来看到感兴趣的人和事他会停下来拍照。
在他的前面和身后大约三四十米的地方各有装扮成路过市民的手下他们看似平静实则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一个小孩子闷头跑险些撞进了桃子的怀里。
眼疾手快的桃子一把揪住了小孩子嘴巴里骂了句‘巴格鸭落!’
孩子的父亲正要上前道歉听到这个人说日本话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从乔春桃的手中一把抢过了孩子将孩子护在自己的身后然后不停的鞠躬。
“滚蛋!”桃子冷冷说道。
男人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桃子继续行走继续拍照。
周边看到此前那一幕的市民脚步匆匆纷纷避开。
包括桃子的手下们也是脚步匆匆的散开来:
乔组长说日语‘巴格鸭落’骂人的时候就是说明找到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散开来不要引起上海站方面的注意同时暗中警戒可能正在监视的日本人。
桃子架起照相机对着一堵墙拍照墙内有玉兰树的枝枝丫丫探出来。
他后腿两步似乎是要将枝丫拍进去。
看清楚了。
墙头有鞋印。
从鞋印判断正是阿元脚上穿的布鞋当然这种鞋印不具备指向性因为这种布鞋太常见了。
这是这处住宅的侧面围墙在旮旯角比较隐蔽再往前走了二三十步又绕到了正对马路那里便看到了这处住宅的正门。
门牌号是科迪埃路十九号。
门上有牌匾——湖州在沪商旅救助馆。
就是这里了。
桃子心中有了判断上海站的人还是有些脑子的以商旅救助馆为掩护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遮掩这里来来往往之人比较多的疑点。
此时此刻正门是半开着的。
就在此时乔春桃瞥见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他脚下立刻快步前行。
这个人正是阿元。
乔春桃直接进入路边的一家杂货铺并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柜台上的黄金牌香烟。
买了香烟后桃子将烟盒拆封抽出一支烟叼在口中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印着日本军棋(不是错别字)的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划着点燃了香烟。
乔春桃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杂货铺的老板看到他拿出的带有日本军棋图桉的火柴盒后眼眸中闪过异样之色旋即便恢复了正常。
果然这个杂货铺是上海站的——乔春桃心中点点头。
普通人的眼睛不会这么灵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顾客手中拿着的火柴盒上的图桉而小部分人会注意到这部分人中还有一部分不认识日本军棋的样子不会在意。
一小部分人认出来日本军棋图桉他们会害怕会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或者是找些事情去做譬如说挥舞着鸡毛掸子掸灰或者是整理货架总之是假装自己很忙什么都没有看到。
还有一部分会低下头躲避对方的目光就像是鸵鸟一般。
只有特工才会迅速捕捉到火柴盒上的日本军旗图桉然后迅速收敛起自己的眼神和情绪假装一切正常。
故而这个杂货铺老板的反应证实了桃子的判断。
秘密据点附近的杂货铺或者是水果摊定然是特务处的产业一方面是小生意可以赚取经费最重要的是可以暗中监视对秘密据点行保护作用。
这是他在杭州受训的时候学习的‘知识’之一。
同时组长程千帆也曾经给包括他在内的多名骨干讲课特别提及了这一点。
满足的抽了好一会香烟后乔春桃才离开了杂货摊。
……
荒木播磨放下望远镜微微皱眉。
“太君怎么了?”陆飞问道。
“那个人你认识吗?”荒木播磨将望远镜递给了陆飞指了指说道“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那个人。”
陆飞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不是上海站的人。”
说着他又端起望远镜看了看“太君这个人我注意到了应该是一个摄影师他一路上都在拍照。”
听到陆飞说那个人不是上海站的荒木播磨点点头。
“那个呢?”他从另外一名日特的手中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指了指。
“那是——”陆飞架起望远镜看了看“报告太君那是上海站行动大队三组的行动队员名字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是姓阮。”
“卢兴戈的手下?”荒木播磨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正是。”陆飞点点头“这小子是个贪财又吝啬的家伙。”
“这个杂货铺里有几个人?”荒木播磨又问道。
“杂货铺老板和老板娘是上海站的小伙计是外围人员。”
……
阿元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日本人和前袍泽现汉奸‘品头论足’他去墙角拉了一泡屎想要抽烟的时候才发现没烟了便走进杂货铺。
“掌柜的来一盒三炮台。”
“好嘞。”
阿元将镍币递给杂货铺老板接过香烟熟练的拆封取出一支烟塞进嘴巴里又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洋火盒划了一根洋火点燃了香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有情况。”杂货铺老板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情况?”阿元看了一眼外面低声说道。
“有日本人。”杂货铺老板说道。
“什么?”阿元正在抽烟被吓了一跳呛到了。
他再度警惕的看了一眼店门外的情况急切问道“什么日本人?日本特务?”
“不知道。”杂货铺老板摇摇头“刚才一个人来我店里买烟我注意到他拿出来的洋火盒上印着日本军棋。”
“你确定?”阿元表情严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