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让陶南临明白。
富二代的重点并不是二代。
周日一早,高二六班的学生们就已经来到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哇真的假的?”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惊呼出声。
“废话,我骗你干什么?”
刘晓得意的扬起下巴,磨出小圆镜来整理头发,“昨天晚上我请他来我家里吃饭,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我早就觉得你跟陶南临有故事!”
马尾辫八卦的笑道,“哎刘晓,来了来了,你男朋友来了!”
“别乱说。”
刘晓飞快的用手抓了抓头发,收起小镜子。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眼神还是按捺不住兴奋,看向“陶南临”的视线都能酿出蜜。
江淮北跟她对视一眼。
等等,那个小废物叮嘱过什么来着?
哦对,务必要远离他们班的女生。
江淮北面无表情的转身坐下。
“怎、怎么回事?”
马尾辫楞楞的问道,“你们俩……这么快就吵架了?”
刘晓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不客气的踹了踹江淮北的凳子:“喂陶南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远离。
字面意思,远远的离开。
江淮北往旁边挪了挪。
刘晓怔住,紧接着换成手指去戳他的背:“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聋?”
第二次了。
江淮北默默地在心里计数。
要是还有第三次……
绝对要让这个聒噪的女人闭上嘴。
“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刘晓急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当我是空气啊?!”
“你烦不烦?”
江淮北皱起眉头,猛地搬起了桌子。
刘晓不由自主的缩起肩膀,害怕的闭上眼睛。
江淮北嗤笑一声,搬着桌子去了教室的墙角。
很好。
现在距离够远了。
他满意的想道。
刘晓羞愤的瞪着他,渐渐从心底涌上一股委屈,连带着胸腔都在泛酸水。
她没控制住,趴在桌子上哭了。
“吵什么吵?”
数学老师抱着卷子进来,“整个班就你们班最吵,我在校门口都听见了!”
那你这听力也是够卓越的。
江淮北懒懒的靠在墙上,无聊的转着笔。
“哎这是怎么回事?”
数学老师指着刘晓前面的空位,“陶南临你搬到后面干什么?前面容不下你了?”
“我看不清黑板。”
江淮北说。
“那你还往后跑?”
数学老师扶眼镜。
“我是老花眼。”
江淮北解释,“离得越远越清楚。”
数学老师也懒得跟他继续扯皮,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试卷,分散给第一排的几个学生:“我还没来得及看,等会对对答案,你们要是有不会的就直接说。”
久违的坐在教室的江淮北倒是倍感新鲜,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听着数学老师的啰嗦。
“这个题目应该不难吧?”
“啊难死了!”
“后面的大题一个都不会。”
“我都没做完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题目都看不懂。”
……
坐在下面的同学叽叽喳喳的抗议道。
数学老师笑起来:“行——我也没做,等会咱们一起来把不会的题目弄出来。”
很快,江淮北就拿到了陶南临的试卷。
他从笔袋里翻找出红笔,一本正经的开始批阅。
“啧……垃圾。”
江淮北看着满张纸的红叉叉,嘲讽的扬起唇角,旋即按捺不住的用笔戳了戳旁边的人,“喂,你要不要我帮你看一眼?”
“看什么?”
那人一头雾水。
“当然是看你能考多少分。”
江淮北大言不惭的说道。
“得了吧,你有答案?”
那人狐疑的问道。
“废话。”
江淮北热心的像是居委会的大妈。
“在哪?”
那人还是不相信,“给我看一眼。”
“脑子里。”
江淮北指指自己,“拿不出来。”
“扯蛋。”
那人嗤笑一声,“一会就讲了,还是好好听课吧。”
“真没劲。”
江淮北恹恹的收起自己的热心肠。
“都有哪个题不会?”
数学老师双手承载讲桌上,“先从大题开始。”
“第三个。”
“第五个!”
“第六个第六个先讲第六个。”
……
下面又炸开了锅。
“行了一个一个来。”
数学老师清清嗓子,“先来看第三个……这个题有什么难的?虽然他这个问法是变得奇怪了点,但还是换汤不换药。”
说完他就转过身,捏了根粉笔开始写步骤。
教室陡然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都在专注的看着黑板。
只剩下了一笔一划的摩擦声。
“我怎么感觉这个题问的不是个?”
“老师肯定写错了……根本没法这样证明,条件不够。”
前面的两个学霸小声的展开了讨论。
江·研究生毕业好几年·在继承家产和攻读博士选择了前者·理科专业·淮北,自然也发现了。
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毕竟合同里面明确规定了——不能顶撞老师。
“这不是很简单吗?”
数学老师指指黑板。
下面一片沉默。
OK。
这种尴尬的局面,就由我来打破吧。
江淮北拉开凳子,走了上去。
“吱——嘎——”
粉笔与黑板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
数学老师新鲜出炉的答案被划了一个大大的错号。
全班同学:……
这只是友好的纠正错误,不是顶撞。
扮演的很好嘛。
都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江淮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