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面一口都没吃。
赵长翎用手扇着碗里的热气,吃得嘴唇嫣红。看着疯六远去的背影纳闷不已。
这人,心思真难捉摸,刚才明明看着一碗面,面容都柔和起来,转眼她去端个面,他就能撂筷子,什么怪毛病?
闵天澈一脸煞气地转着轮子经过院子,看见蹲在游廊嘬面嘬得“哧溜哧溜”欢的人,突然回头瞪来一记凶狠的眼神,阴戚戚道:“不是说过,皇子府里不得吵闹?你们是失忆了,还是说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
李公公率先撂了碗,转身小声告诫身后的人。
“李公公。”
六殿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李公公差了踹飞了搁在脚边的瓷碗。
“刚才谁吃面发出声音的,都去刑房领罚吧。”
闵天澈撂下这句话就转动木轮往里走了,留下浑身骨刺寒的李公公和一众吓得冷汗直飙的奴仆。
这皇子府里刑房的领罚,轻则都是五十以上的刑杖的,府里用来行刑的刑杖有大腿粗,五十杖打下去可真是要命的。
这面,李公公自己也有份吃了。
李公公眼神哀怨地飘向不远处梧桐树下的姑娘,心里嘀咕,刚才皇子妃明明话也很多地围在殿下身边吵嚷了,好像不见殿下生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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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赵长翎便看见昨日吃了她面的奴仆在皇子府后院那块杂草丛生的地里,边干活边对她露出感激的笑。
原来,昨天吃面发出声响惹恼了六皇子而要领罚的事,后来长翎从战兢的李公公口中得知了,她端着个空碗就急匆匆敲响了闵天澈书房的门。
她把碗“啪”一声搁到了他面前,从纸镇下拿出一张纸铺平了,挽起袖子开始研起了墨。
“赵长翎,你越发把我书房当成是无掩鸡笼了。”闵天澈神色不虞,语气淡幽幽的。
正常人听到他这种语调时,该害怕下一刻会不会被他掐死。可赵长翎因为好几次在他这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如今竟越发胆大起来。明明当初在媒婆背上时,听到这男人的声音腿腹还会微微抖颤的。
她一声不吭,认认真真地在铺平的纸张上写下了一道相术类的论题。
那是按照周髀算经上的剖析衍生出来的题目,而这道题恰好是闵天澈自十五岁之后到现在都没办法解出来的题目。
“您是不是很想得到解出这道题的方法?那您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不能只因为接受我一碗面而受罚。”
赵长翎当时脊背挺得直直的立在他面前,面不红心不跳,眼神坚定,敢居高临下盯着他看的样子,让他颇为惊讶。
明明大部分时间看见她都是一副泪盈盈的废物模样,如今为了那些人倒是硬气起来了啊。
“你是什么人?”闵天澈眼神危险地眯起,随手挑了书案上的戒尺就对准了她的咽喉。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想解出这术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