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笑容收敛,伸手将他耳畔的发丝别开,触碰到乌发间的霜白时,手指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她吸了口气,轻声道。
“长清,你本就不该在这种地方。”
他应该在松山翠林之间、在法殿名府之中,不该久居在这样寒冷贫苦的边疆。
郑玄平静且坚持地望着她。
“刀剑无眼,你内力沉封,尚无可复之法。你……”
沈青鸾与他对视良久,还是止住了话语。
郑玄从始至终皆有自己的原则底线,他可以在心火成灰之后扶十二皇子为帝、为自己的目的翻搅风云,手撕遗诏,做一个千古佞臣;也会在身居高位时仍怀悯弱之心,不吝于释放自己的善意。
沈青鸾太过于了解这一点,她挥手让殷岐和罗骱下去,将这套计划暂定下来,待议事堂的大门严丝合缝地关紧之后,才把人顺手抱进怀里。
她自幼习武,内力在身,且力气很大,抱国师这样并不重的男子轻而易举。
“我说不动你。”沈青鸾道,“你向我承诺了什么,可要记清楚,否则我再跟你算账的时候,可不会轻易放过去了。”
郑玄对这种抱法还是略有一些不习惯,但此刻并无他人,也就没有抗拒,而是逐渐靠近,温顺而主动地亲了亲她。
沈青鸾任他亲了,觉得让温柔乡哄得头脑发晕,好容易才想起来件有用的事儿。
“……成慧道人已回去了,我原想派人护送,道人谢绝了。”
“嗯。”郑玄是与成慧道过别的,只是并不知悉她与沈青鸾究竟说了些什么,想到成慧道人临行前满脸莫测的笑意,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说了什么?”
沈青鸾停顿了一下:“嗯,是说……”
她凑到郑玄耳畔,声音慢慢变低。就在郑玄坐在她怀里,耐心而认真地等着后话时,忽地被舔了一下耳垂。
平稳的呼吸停了一瞬,原本放在沈青鸾手臂间的手掌猛地握紧了红衣。
手心一片湿润。
对方的气息随后才慢慢地翻涌过来,如温暖的潮水一般,伴着沙哑的女声。
“……她说,你身体不好,嘱咐我房事谨慎一些。”
“……”
就在郑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刻,房门猛地一颤,发出鲜明的响声,随着听起来熟悉的声音。
“玄灵子!你试试这……呃,这个。”
齐明珠站在门口,脸上的神情慢慢地变化。
“你们……”他连忙道,“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说着猛地把房门合上,挡住了沈青鸾随手扔过去的一个茶杯,滚热茶水随着瓷器一同碎了个干净,响声清脆。
沈青鸾手边再没什么可以扔的东西了,她余怒未消地拍了下桌案,再转头看向郑玄。
温柔乡果然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他被沈青鸾牢牢地按住,内力受缚之下,根本挣脱不开。艳色不光是从耳根向上蔓延,连眼尾都是泛着一抹因情绪波动而浮起的微红。
沈青鸾不想承认自己是免疫不了美色的肤浅之人。
可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埋进他怀里狠狠地吸了口气,闷闷地道:“……你这人,又勾引我。”
郑玄让她说得有些恼,反驳道:“是景王殿下,就可以不讲道理了么?”
“嗯?”沈青鸾笑眯眯地逗他,“本王就是欺男霸女,不讲道理,我说你是勾引人的狐狸精,你就是……”
她略微抬首,在清淡幽然的梅香之中,嗅到一丝苦药微涩的气息。
“……还只对本王一人,恃美行凶,居心不良。”
最后的语调太过缱绻,让人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郑玄回望过去,低声道。
“没有勾引。”他说这两个字时很不习惯,似是出家人的矜持,随后轻轻重复了一遍,口中是这两世交叠、半生以来,最大胆最赤裸的情语。
“居心不良,只对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跟我一起学土拨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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