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一副高尚的样子,可实际上的答案是那位伯爵用了三个月进行心理治疗,毕竟突然光溜溜的站在人群中任谁的精神都撑不住这冲击,康复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洛伦佐的狗命,为此洛伦佐在伯劳那躲了近一个月。
在洛伦佐的屁话下气氛活跃了不少,潮湿的阴冷稍稍退去。
“你那里还有地方吗?”
指了指伊芙的裙下,洛伦佐突然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理。
“你……你要干嘛?”
伊芙脸颊一红,这个侦探属实是个神经病,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见洛伦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支银白的左轮枪,弹巢上刻画着鬼神,沉甸甸的,里面填满了弹药。
“我需要你帮我藏一下,萨博那个人虽然是个粗鲁的维京人,但在旧敦灵的文化熏陶下,他好歹学会了一些礼仪。参加他的舞会,他会把男士彻底搜身,哪怕那把刀片夹在屁沟里都没用,不过他却不会对女士不敬。”
将左轮枪交给伊芙,洛伦佐站在她的身边。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装,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他需要认真些。
伊芙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很遵从的把左轮枪绑在了缎带上,没有白花花的大腿,长裙下是紧致的便装,只要伊芙需要,她就可以直接撕掉长裙进入战斗。
短匕与枪,伊芙从来都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贵族少女,作为菲尼克斯家的孩子,别的贵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那么伊芙就是咬着子弹降生。
菲尼克斯家是在光辉战争的废墟中崛起的不死鸟,哪怕是不死鸟的公主,伊芙身上依旧染着那刺鼻的硫磺味,这是铭刻在血里的印记。
“时间到了。”
洛伦佐突然说道,伊芙还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从她跟洛伦佐从餐厅里走出,她就没明白过事态的发展,可紧接着钟声响起。
那是沉寂悠远的长鸣,来自内城区那最高的建筑,长鸣后的低吟在街巷间来回游荡,就好像久久不肯散去的幽魂。
奇怪的感觉涌上了伊芙的心头,她突然很害怕。
寒冷侵蚀着单薄的长裙,冰冷如同鬼爪般抚上她的腰间。
不知何时起街头居然只剩下了她与洛伦佐,远处传来轻轻的马蹄声,是那警戒夜晚的骑警,可在浓雾的笼罩下伊芙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路灯被四散成大片的光晕,在灰雾后仿佛是怪物那发亮的眼眸。
于是有冰冷的风拂过伊芙的脸颊。
回过头,伊芙觉得自己几乎窒息了。
漆黑的蒸汽电车不知何时停在了站台前,浓雾遮掩住了它的到来,没有任何声响,甚至没有开灯,只有那刚刚释放的蒸汽将四周加热,仿佛是远道而来的幽灵。
这个时候按理说已经没有蒸汽电车在运行了,可现在就有这么一辆诡异的蒸汽电车停在自己眼前,没有牌号,没有标记,甚至那挡风玻璃也是一片漆黑,伊芙甚至不敢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挽着我的手,今夜的剧本里我们是一对的情侣。”
洛伦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抬起了胳膊示意伊芙。
情侣?
伊芙当即就想拔枪射杀这个该死的侦探,这个情况下伊芙的情绪已经紧张得不行,可突然打开的车门打断了她的想法。
那是一身黑装的侍从,看到洛伦佐微微点头示意,洛伦佐则熟练的拿出两枚硬币交给他。
硬币上面刻印的不是狮子,而是一只叼着荆棘的伯劳鸟,这就好像是某个通行证一般,侍从侧开了身体,为两人让开了上车的道路,那车门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前往的是那无底的深渊。
“洛……”
伊芙还想说什么,心底的不安一直在抓挠着她,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可这一刻洛伦佐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面带微笑的挽着她的手登上了蒸汽电车。
蒸汽电车缓缓开动,没有任何声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入灰雾中,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