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且陌生的词汇在脑海里升起,洛伦佐在分别时对自己说过的,随着与黑暗联系的加深,伊芙会看到一些诡异的东西,而那些诡异的东西也会看到她。
“究竟是……怎么了。”
缓缓的站了起来,伊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她扶着额头,最后无力的倒在床上。这次精神的压力远超之前经历的所有,感觉自己就像海潮里漂泊的小船,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掀起的海潮打翻。
莫名的恐惧从心中发酵,伊芙很清楚菲尼克斯庄园安全性确实很高,但对于那些妖魔而言根本毫无抵抗力,那些怪物已经看到她了,而她不知所措。
于是她坐了起来,思考的良久之后视线落在了那柜台之上。
一张名片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的文字仿佛有魔力般。
……
“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卫兵看着穿着一身睡衣的伊芙,纯白的衣裙下是镂空的花纹,光滑的脖颈如天鹅般挺立,长发被她放了下来,披洒下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似乎是月光中走出的精灵。
两位守门的卫兵都有些慌,这样的伊芙可不常见,通常伊芙都是一身英姿,即使穿着裙子也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可现在这冰冷的老虎就像小猫一样,闻着那近在咫尺的清香任谁都会心神微颤。
“我想出去走走。”
伊芙难得温柔的说道。
“公爵大人有令,在他回来前你都不能离开。”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女孩睁大了双眼看着守卫们,那晶莹的眼瞳如宝石一般,任谁都难以拒绝这样的女孩,拒绝她你甚至会感到奇怪的愧疚,就像做错了事般。
这么久以来伊芙一直隐藏着自己的魅力,明明有着如此完美的躯体,但她一直用钢铁与警服将其保护,以此来打发走那些图谋不轨的相亲大队。
作为菲尼克斯家的公主,旧敦灵的年轻贵族都想面见这位未来的女公爵,可每次见面都是以悲剧收场,为了保证自己的梦想与自由,每次会面都会被伊芙搞成一次事故,自从她上次带着一位伯爵的儿子在街头飙马车,导致那个倒霉孩子摔断了腿后,就在也没有人敢对伊芙有兴趣了。
那是一头无法驯服的不死鸟,贸然前往只会成为她脚下灰烬的一部分。
“这都不可以吗……”
说着伊芙微微掀起自己的衣裙,守卫们不由的楞在了原地,思路完全被打断,似乎期待什么一般,两个人呆滞了下来。
可下一秒微风骤起,只听沉闷的一声,其中一名守卫只感到一阵眩晕,视野倒随即倒在了地上,他想说什么,可意识止不住的陷入黑暗,最后的画面里是伊芙正操着一个椅子腿,砸向另一名守卫。
伪装!全是伪装!
此刻另一名守卫的心理几乎崩溃,这个死丫头从头到尾都藏着鬼胎,谁也不清楚她是怎把椅子腿拆了藏在裙子下面的。
眼瞳里那椅子腿不断的放大,他只来得及架起枪挡住攻击,可伊芙直接放弃了挥击,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腹部,生理性的干呕着,随后女孩再次挥起椅子腿狠狠的砸下。
“怎么……了?”
长廊的另一角又一名守卫走了过来,那敲闷棍的声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两个人尴尬的在长廊的两端对视着。
年轻美好的少女赤足站在光芒之下,红色的长发如火燃起,多么美好……如果她手上没有拿着那个椅子腿,还有把两个已经在她脚下昏迷的同僚。
几乎没有用给他思考的时间,女孩双手握紧了椅子腿,吸气屏息,身体完全弓起,随后用力的将其掷出。
只能听到又一声闷响,那名守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里还拿着未来得及吹响的铁哨。
看着三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守卫,伊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长呼一口气,从伪装到进攻,行云流水一般。
对付妖魔可能费点劲,但打到几名守卫这可太简单了。刚才娇弱的女孩不见,猛虎归来。
将这几个倒霉蛋扒光绑死塞进了壁橱,伊芙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帽子用力的压下尽可能遮住那燃烧般的红色长发,随后又在衣服里塞了几条毛巾,将自己那有些瘦弱的身体填充起来,如果距离不够近没有人会发现她的不同。
最后将那银白的左轮插进腰后的枪袋,一切就绪。
大步的走了出去,这时伊芙才意识到自己想到有些简单,即使入夜,庄园外也都是守卫,就像拱卫女王一般,他们带着圆顶的铁盔,笔直的长枪带着刺刀指着夜空。
突然有悠扬的汽笛声响起,列车缓缓进站,无尽的水蒸气升腾着。
看守无比严密,伊芙很难抵达列车之上,而如果今夜不离开,就连她也不清楚下一班列车会是什么时候来。
那些妖魔已经能看到自己了,她必须找到那个见鬼的侦探。
就在伊芙这一筹莫展之际,她看到了一个东西,用洛伦佐的话说,他管那个东西叫做“人生的通行证”。
于是在数十把长枪的环绕之下,伊芙扛着梯子大摇大摆的走向了那月台上的列车,因为重心不稳的原因,她走起来摇摇晃晃,就像一只臃肿的企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