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扶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去见了主持,不过主持今日不在。她便也不多强求,跟着刘夫人一道启程下山。
刘夫人一行人婆子丫环小厮一起,大概有二三十来个,而她就有姣鸢一个。
“县主跟我坐一顶轿子吧,时间太匆促,也没备下多的轿子。”刘夫人笑道,白胖的脸上梨涡很深。
陆扶笙笑着应了:“那便多谢刘夫人了。”这刘氏如今是真的把她当做小孩子哄了,从上午到现在,怎么可能连多准备一顶轿子的时间都没有,怕是故意如此。
上了轿子,刘夫人便拉着陆扶笙说话:“县主,听说你家原来是江南的,你娘亲该是给你备下了不少的嫁妆吧。”
陆扶笙盯着她浅笑:“这个我倒是不知,从江南过来以后这些都是交给姑母打理的。”
刘氏眼神微亮:“定然是不少的,当年你的嫁妆从江南运过来都是好多车呢。”
陆扶笙记得,从前的刘氏并不是如此贪财之人,怎么如今好像变了个人似得,莫不是京兆尹急需用钱?
“那许是的吧。”陆扶笙随意道,并不想再跟刘氏多说,她现在并无闲心处理这些闲事。
但是刘氏却似乎非要问到不可,一路上都在试探陆扶笙的嫁妆之事,直到轿子停了下来:“夫人,到了。”
到了?陆扶笙稍稍警惕了些,若是到陆府怕还要走上半个时辰。
陆扶笙掀开帘子朝外看去,一直跟在轿子旁的姣鸢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对面那府门上赫然写着的是‘刘府’二字。
“县主,这是到我家了,既然来了,不若赏个脸去我府上坐坐?”刘氏笑道。
陆扶笙嘴角微微勾起:“天色不早了,若是再坐,等到回去的时候怕是天都要黑了,姑父他们定然会担心的。”
“放心吧。”刘夫人拉着陆扶笙的手,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我已经让人送信给陆大人了,说县主今儿留在我府上歇上一晚。县主不知,我有个女儿跟县主年龄正好相仿,我也跟县主十分投缘,今日定要留下来好好说说话儿才好,日后县主在京城也有个走动的人儿,你说对不?”
陆扶笙心中冷笑一声,她倒是低估刘氏了,居然敢直接来硬的。
“我的丫头呢?”陆扶笙问道。
刘氏笑起来:“你说那小丫头啊,方才走了一路,说是走不动道儿了,我便让人安排她歇着了,一会儿便有轿子抬着她过来,县主你就放心吧。”说罢,拉这陆扶笙的手便要下轿子。
陆扶笙感受到刘氏手心的力气,眉心微跳,她倒不担心刘氏能对她做什么,毕竟暗处有人跟着,不过姣鸢那丫头……
正在僵持间,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惨叫,陆扶笙回头看去,却是一个男子不知从何处被人打飞了出来,嘴角吐血,两眼泛白。
刘氏一见此人,顿时吓得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京兆尹的府门啊,这倒是正好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陆扶笙抬眼看去,却居然是他。
长灯上前来拱手行礼:“请问刘大人可在?”
刘夫人看着面前的男子,面色微沉:“你在我刘府面前伤我刘府的人,怎么,如今打算负荆请罪吗?”
“刘夫人误会了,是我家大人刚巧路过,见此人强行要掳走一名少女,便让小的把此人抓了起来,偏巧,他要往这边逃走,我便追了过来,竟不知他是刘府的下人。”长灯笑道。
刘氏眼角瞥了眼陆扶笙,面色微青:“你在胡说什么,你家大人是谁?”
“当今右相,魏大人。”长灯道。
刘氏脸色一紧,抓着陆扶笙的手却松开了。
“原来是魏大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刘夫人给旁人使了眼色,让他们把地上的人赶紧弄走:“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去回禀魏大人吧。”
刘夫人说完便要带着陆扶笙进府去,却还是被长灯‘咦’的声拦了下来:“县主怎么在这儿,方才那被掳走的小丫头好似就是你的贴身丫环呢。”
陆扶笙看着故意把话一截一截说的长灯,嘴角微扬:“怎么可能,刘夫人的人怎么可能掳走姣鸢呢?而且方才刘夫人说了,姣鸢被安排在路上休息了,一会儿便会赶过来。”
刘氏在一旁脸一阵阵发青:“对啊,姣鸢就在路上……”
“若是县主不信,过去看看便是了。”长灯说道,拦在刘氏身边半步未曾让开:“对了,县主可是要回陆府去,如今天色不早了,不若跟大人一块走吧,大人正巧要去拜访陆大人。”
“县主今儿留在刘府休息。”刘氏忙道,说罢便要往前走。
长灯脚步一挪,将她又拦住了:“刘夫人,看这天气,估摸着明天大雪也不会停,您若是让县主留下,明儿怕也是回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