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暮柳知道她心情好,她的父亲沉冤得雪,她应该刚和父母吃过团圆饭,这会出来散步,大概是为了给父母留些私人空间。
她总是这样,永远懂得为别人着想。
就像她知道他喜欢吃龟苓膏,就像她特意为了他在食无忧装了电梯。
她那么好,自己何必打扰她。
“不了。”荣暮柳声音低沉:“走吧。”
保镖哦了声,默默发动车子,掉头,离开了。
他于静悄悄中而来,又于静悄悄中离开,不肯让那个女孩知道他曾经来过。
……
真相大白之后,尚美和食无忧就陆续重新营业了,火爆程度比以前还翻了一倍,陆朝颜一连忙了好几天,人不是在尚美,就是在食无忧,像个陀螺似的早出晚归,秦商陆都不怎么能见到她人。
这天晚上秦商陆亲自来食无忧接人,愣是在包厢里等到食无忧打烊才把人接走,上了车就黑了脸,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陆朝颜抱着他的胳膊道歉:“对不起嘛,之前落了很多病人,他们都是好不容易才挂上的号,我也不忍心推了。”
她的声音娇娇的软软的,还带着几分疲倦,秦商陆哪里还舍得生气,心疼都来不及,捏着她消瘦的肩膀道:“你一个人两头跑怎么忙得过来,怎么不叫杨大夫和你替换着坐诊?”
说着就把从家里带的小蛋糕拿给她。
陆朝颜这会还真有点饿了,接过小蛋糕放到桌板上,拿小勺子往嘴里送,然后发愁的说道:“我正想和你说呢,我觉得我舅舅有心结了,之前我就提议让他来食无忧坐诊,想等他缓一缓了,再重新把杨医堂开起来,但是他却拒绝了,说自己需要休息,但我总觉得他有些迷茫。”
“你觉得他不想再当中医了?”秦商陆一下子就听懂了。
陆朝颜嗯了声:“我是这么感觉的,我原以为他出狱之后,肯定还会再继续他的振兴中医的抱负,可是他好像变得有点力不从心了,心态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她还年轻,能够感觉到杨继柏的变化已经不容易了,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也是正常的。
秦商陆给她理了理垂落在耳鬓的头发,点拨道:“杨大夫会有这种心理上的变化是人之常态。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陆朝颜也不吃蛋糕了,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等着秦商陆的故事。
“吃你的。”秦商陆捏了捏她的耳垂:“又不是用嘴巴听。”
陆朝颜嘻嘻一笑,复又吃起来。
秦商陆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个书生,自幼被誉为神童,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满心抱负,立誓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造福一方百姓。然而命运捉弄,考到三十五岁才中了进士,当了官,求了一个县令的外放。
书生以为自己终于能施展自己满心的抱负了,可是入了官场才明白,很多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他的特立独行得罪了上峰,上峰使计诬陷他贪污,他被冤入狱,不仅官被罢免了,还被流放到了边陲之地。
几年之后,上峰被告发,书生的冤屈也得以沉雪,朝廷知道他蒙受了冤屈,想要给他官复原职,但是他却拒绝了,回了老家,过起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他曾经的老师亲自写信劝过他,希望他能继续为官,造福百姓。但是书生却回信,说我曾经年少,以为只要有一腔热血,就能打败所有黑暗,于黑暗之中披荆斩棘。可后来才发现,我的热血洒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我心已死,再无热血可洒。”
陆朝颜听完这个故事后,沉默了良久才明白过来。
故事里的书生,不就是她舅舅的影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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