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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只是落叶常飞(2)(2 / 2)


结束拍摄,梁桥抽了张纸巾给施索,熟稔地问“感冒还没好”

“嗯,快好了,谢谢。”施索拿过纸巾。

正要擦鼻子,边上又递来一张纸巾,她手里的被抽走了。

“用这个擦,”舍严说,“你这里有点蜕皮。”

舍严拿给她的是保湿纸巾,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保湿纸巾质地柔软亲肤,施索擦着人中的位置,一点都没疼。

她没好意思擤,毕竟有梁桥在。

梁桥朝舍严看了眼,含笑道“耽误了你们吃饭,这顿午饭我请,怎么样”

施索道“不用了,本来就是我们麻烦你,而且我们还要回电视台。”

“饭总要吃,”梁桥起身,一边系西装扣,一边看着施索,眼神毫不掩饰,说,“给我个机会。”

施索当然听出了梁桥的弦外之音,对方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相亲对象”,她得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但不是现在,多尴尬。

施索正要回绝,边上舍严已经拎起摄像机和包,说“先去放东西,再吃饭。”

施索朝他看,舍严道“走吧。”

梁桥朝舍严笑了笑。

三人一齐坐电梯下楼,她站中间,眼睛直瞄轿厢门上她右手边的倒影,舍严就站她右边。

她又不是呆子,舍严上午在车上问她关于梁桥怎么会来探病这几个问题,她听完就明白了舍严的心知肚明。

舍严为什么要答应梁桥的邀请

梁桥依旧推荐律所附近的餐厅,路上跟施索聊了聊工作,他忽然问舍严“舍先生今年刚大学毕业”

舍严低头回复微信,没有理人,施索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不想回答就不理人,施索替他回答“他去年毕业的。”

“那还很年轻,才二十三四岁”

“二十四了他。”月中的时候刚给舍严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她工作起来忙忘了,还是康友宝买的蛋糕和啤酒。

她也要二十八了,离三十岁更近一步,真惆怅。

“果然,”梁桥笑了笑,“有年轻男孩子的那种劲。”

舍严寡言少语,行事沉稳,其实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跟康友宝对比,格外明显。施索不觉得舍严有什么年轻男孩子的劲,不知道梁桥指的是什么劲。

“梁律师执业有四年了”舍严忽然开口。

“是,今年正好第四年。”

“执业时间才四年,能到达现在这样的成就,梁律师年轻有为。”

听一个比他小六岁的男孩子用这样一种似乎有点老成的语气夸他,梁桥挑了下眉,回道“过奖了。”

“律师这条路是不是很难走”舍严又问。

梁桥道“是很难,忙起来一两个月没一天休息,前期资历难熬,后期也各种官司压力,但其实每个行业都一样,没人能轻轻松松挣钱。”

“你是怎么熬过前期的”舍严道,“应该有什么案子让你奠定了现在的地位基础,方便说吗”

梁桥语气轻快“差点忘了你也是记者,我想起了我之前接受的那些采访,这是一个必备问题。”

他的答案是之前帮一位明星打的一起官司,明星效应,自然轰动,施索曾经听同事提过。

舍严停步,梁桥跟他说“还没到,餐厅在前面。”

舍严跟施索说“你之前想吃这家,今天正好试试。”

施索抬头一看,是那家泰式料理店,她上次好像是提过一回这家店的名字,但她没跟舍严说想来这里吃。

梁桥问施索“你想吃泰餐”

施索心动“要不就这家”

梁桥看队伍,大约今天是周六,所以即使快两点了,候餐的人还是排成了长龙。

梁桥抬腕看表,犹豫了一下,才说“好,那就这家。”

一等就等了二十分钟,再加上点单等餐,梁桥频繁看手表。

免费的柠檬水送上来,施索先去卫生间,食物还没送到,舍严喝了一口水,说“梁律师要是赶时间,可以先走。”

梁桥一顿,也拿起水杯,对舍严说“不急。”

结果等食物上齐,梁桥只吃了一会儿,就被律所电话叫了回去,他抱歉告辞,打算先买单,结果施索说“不用,我已经买好了。”

梁桥看了看她,赶时间,他只说了一句“那下次再请你”,就走了。

舍严嘴角微扬,替施索剥了一只虾,施索吃着虾肉,也没多说什么,过了会儿想起来,问道“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来这家吃”

舍严继续给她剥虾,说“你不记得吃饭的西餐厅名字,只记得这家泰料店的名字。”

施索愣了下。

舍严把干净的虾肉放进她碗里。

饭后回到电视台,车位基本都满了,舍严慢悠悠地找车位,施索刚才鼻塞,刚用完吸入剂,正低头把吸入剂放回包里,就听舍严说“你说人前跟你保持距离”

施索侧头。

“人后呢”舍严问。

什、什么意思

舍严倒车停进车位,左右后被其余车包围,只有前面车道空旷,但一个人都没。

车熄火,舍严看向施索。

施索转身开车门,刚打开一条缝她就刹住了,离隔壁太近,根本没法开门。

“你停太近了,重新停一下。”施索紧贴车门,跟舍严保持一定距离。

舍严没动,他手上捏着车钥匙,看了会儿施索,才开口“人后可以”

可以什么

施索热气蒸腾,昨晚一夜未眠的原因再次在她脑中翻搅起来。

舍严渐渐靠近。

施索将自己一点点缩紧,呼吸贴着她的脸,她屏气,准备将人推开。

“嗒”

施索斜瞄,车门被舍严关上了。

“”

舍严身体慢慢离开,看着施索,抚了下她的头发,说“那就人后。”然后重新发动车子。

施索直瞪瞪地盯着挡风玻璃,车子开出去,调整位置,重新停好。

回到办公室,跟舍严分好工,照旧走一遍工作流程,两人没有独处时间,坐电梯的时候倒是碰上了,轿厢里没其他人,施索双手背后,离舍严两步远。

在茶水间又碰到一次,施索先进去泡咖啡,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她一回头就跟舍严只剩两拳距离,她紧贴桌沿,舍严看了眼她的杯子,问“还有吗”

“什么”

“咖啡。”

“有。”

舍严把自己的水杯给她,施索一看,熟悉的杯子还是她用了两年多的。

她帮舍严接了一杯咖啡,走出茶水间,她垂头回到座位,喝了口咖啡,她重重地叹口气,搓了两下耳朵上方的头皮,被她带下四根头发。

施索又叹一口气,拿笔敲敲对面的桌子。

邱冰冰正在捋自己头发,一捋总能带下几根,她钻出脑袋问“干嘛”

“还有罐子吗你那个装头发的塑料灌。”施索问。

“有,干嘛”

“给我一个。”

邱冰冰拉开柜门,拿出塑料灌,把里面的巧克力倒出来,留一颗在罐子里,给施索递过去“请你吃一颗。”

“谢谢。”施索倒出巧克力,把自己四根头发放进罐子。

邱冰冰眨巴眼“你也打算跟我一样,收集满一罐头发,就去要求工伤索赔”

施索拆开巧克力,边吃边捋头发,说“不是,我有其他的事业。”

晚上回到公寓,施索吃完饭,洗完澡,神经总算放松下来,眨眼就到九点了,她下楼去看新闻。

电视机刚开没多久,边上沙发一沉,多了一个人。

施索身上裹一条毯子,从脖子到脚,两只胳膊也缩在毯子里取暖,整个人类似套娃。

她瞥了眼对方,继续看新闻。

过了许久,边上的手伸进毯子里。

“人后了。”

夜深人静,舍严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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