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秋成!”姜鹤霄闪到他与葛良越中央,面色凝重阻止了晴厉单方面的厮杀,却见到晴厉右眼通红,左眼眶竟然是空荡荡的。
姜鹤霄浑身震在那里,神色愈加严厉,伸手紧紧握住他沾满鲜血的手腕:“你眼睛怎么回事?”
晴厉却不想见到他,抬手愤然甩开姜鹤霄:“滚开!”他眼球布满血丝,充满恨意,“你们都是一伙的!”却察觉到姜鹤霄身后的葛良越袖内,有一柄剑刃蓄势待发,正对着姜鹤霄。
晴厉看得头皮发麻,挥臂一把震开姜鹤霄,紧接着持剑,迅速冲到葛良越面前,一剑刺进了他心口!
姜鹤霄及时转身施法,弹开银剑,方向才稍许避开了心脏要害。
葛良越大吐一口鲜血,在晴厉满目愤怒绝望的表情下闭眼昏倒。
“二师兄!!!”
“二师兄!!!!!”
“是晴秋成杀了他!!是晴秋成那个叛徒!”
“抓住他!他是昭关叛徒!”
“快抓住他!”
众弟子欲用捆仙锁擒住晴厉,当场至少也有五六十条捆仙锁的威力,见晴厉被捆在其中,浑身煞气频生,右眼因为满心绝望和荒凉而逐渐没了光泽,姜鹤霄已经僵在原地,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晴厉。”
晴厉因体内暴走的咒文,瞬间便将那些捆仙锁悉数隔断,众弟子被灵力纷纷击倒在地,此时搁置在秋桐居内的佩剑吉祥闻见动静,倏地从远方飞到晴厉手中。
晴厉察觉到吉祥发出铮铮地不满声,似乎想替他将周围子弟杀尽了,晴厉得了一丝慰藉,直到门主石静迁急急忙忙赶到此地。
石静迁见到如此狼藉也是满脸不可置信:“晴秋成,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为何要打伤同门?!”
晴厉冷笑道:“我为什么打伤他?这件事您是真不清楚还是搁那儿演戏呢?!”
石静迁眼眸红肿道:“晴厉,你到底是我带进山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不能和老身说说吗?”
晴厉道:“可以。”说罢,抬起左手,掌心上逐渐浮现出小段漆银咒文,密密麻麻的小咒文串联在一起,盘旋在晴厉掌心上。
石静迁眼睛瞪直了,身体后退半步:“这,这是。”
晴厉冷道:“你们就为了这个东西,将我关押囚禁日日用刑,好一个昭关!”他失心疯似地笑起来,“好一个吾苍山!”
石静迁道:“秋成,我虽然不清楚咒文怎会在你体内,但它会逐渐吞噬你的意识,你千万不能被它左右思想,你千万不能听它的蛊惑啊!”
晴厉喝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说罢,抬剑,一道暴戾剑风迅速冲向石静迁方向。
姜鹤霄面露惊恐,迅速闪到石静迁面前阻断了剑风,只见扬扬沙土里头顶雷鸣下,两人四目相对,姜鹤霄尽量平稳声音,缓缓道:“晴厉,你是个好孩子,放下剑,我们聊聊,好不好?”
晴厉看着他,眼眸依旧冰凉,他自嘲地摇摇头,用了最后最绝望最隐忍的声音沙哑地回答了他四个字:“我不信你。”转而看向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葛良越,以及混乱不堪人人愤怒瞪他恨不得他立马离开的师兄弟,晴厉心脏空寒,咬咬牙,转身消失在吾苍山。
离开意味着他脱离吾苍山与他们再无瓜葛,可晴厉心里非常清楚,咒文在他体内一日,仙门百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后来他遭遇了哪些事情,晴厉竟然有些记不起来,肉身被封印百年之久,复活后自身却被残余咒文反噬重伤,姜鹤霄连着几日偷偷溜进卧室给他疗伤,导致晴厉至今不能理解他的操作。
既然姜鹤霄已经清楚他是谁,为什么不将他押到启鸦城众仙尊面前问刑,偏偏继续将他困在吾苍山。
晴厉睁眼清醒后,被那场场噩梦刺激得浑身僵硬,他抬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左眼,脸色阴沉,屏息着爬起来,没有穿鞋,闷着头闯出卧室。
来到客堂,一眼瞥见挂在器架上的弃疾,晴厉没有说话,整张脸紧紧绷着,伸手抽出弃疾,即使弃疾有些不情愿,晴厉咬咬牙,抬头,眼神冰凉地瞪着从书房走出来的姜鹤霄。
二话不说,直接持剑冲过去刺向他。
姜鹤霄微微愣怔,却笔直地站在原地,死也不躲开。
直到剑刃硬生生停顿在他脖颈下方位置。
晴厉满脸寒意:“为什么不躲?”
姜鹤霄道:“弃疾还我。”
晴厉冷笑两声,右手持剑,往右侧书架甩了一道剑风,书架被劈成两半,连同旁边价值连城的几件群青镂空瓷器也一并销毁了。
姜鹤霄面不改色:“你的伤势不容动剑。”
晴厉再度持剑抵住他脖颈:“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闻见动静的郑清冗急急忙忙赶来便见到了这幅场面,他惊愕失色地捂住脸颊低声喝道:“天呐!那对群青镂空瓷器可价值连城!姓陈的!你怎么能把它给毁了!”
身后的周青云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重点不是这个。
姜鹤霄道:“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