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疲惫的少女已经酣睡多时,柴安平从床铺上坐起,这总统套房的床垫躺着还真舒服,他已经考虑往魔法马车的后车厢上铺上几层了。 他抬手捏住拉克丝的鼻子,很快就让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嗯……” 几个呼吸的时间,少女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嘶——” “你干嘛?!” 柴安平震惊于少女这样子还能下意识扯被子挡住要害、以免和谐的本能,然后嘿嘿笑道:“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看祈神仪式吗?现在不起来可就没得看了。” “啊……” 少女意识实际还很迷糊,但听到这话后正在飞快清醒,她低声嘤咛了两声,轻轻拍打柴安平的胳膊娇声道:“那你就不能温柔点叫醒我吗?” “下次一定啦!” 两人快速穿好衣服之后,悄然离开了帐篷。 在柴安平的神念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离开了驻地。 柴安平没选择在帐篷里打电话,要是又给那个巫祝老头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就平添麻烦了。 他搂着拉克丝飞到一个平坦的雪丘上,仰望澄净的星空,莽荒的气息自然而然的就扑面而来—— 因为这天空实在不是一个正常人类社会能够保持的干净。 柴安平让拉克丝退开几米远,自己开始放开心神尝试沟通天地,让自己进入一股玄奇的状态。 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清气从他的身体中溢散了出来,并开始绕着他的身体不断盘旋萦绕。 “神秘学的祈神、通灵通常都会分成三段,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仪式通往的对象,通用的祷告词中‘圣洁的天空之灵、雪原之主、恩赐的神艾尼维亚’便是指向艾尼维亚本身,这个不需要修改,或者直接说三遍艾尼维亚……没准还更稳。 第二句和第三句‘你掌管我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我是按你的名被召的仆人。’、‘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便是某种‘契’了,契约填充力量,也是某种代偿,类似于炼金时的等价交换,颂唱者凭借着这份不一定需要付出的代偿沟通神灵。 最后才是整段文字的主体,也是向神明祈求的内容。” 柴安平以前对于神秘学没有半点了解,此时也只是自己通过清气的感悟,总结出粗略的规律。 “总之先试试!” 他对于晚上的仪式早有准备。 他运起神力在地面上刻下一个神力烙印,火红的光芒从他的脚底向外蔓延,形成一个天然的玄奇法阵。 “轰隆——” 附近的积雪发出隐约的震鸣,拉克丝敏锐的察觉到了附近气息发生了变化。 核心便是柴安平! 她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影响到柴安平的操作,等到法阵中的气息填满圆润之后,柴安平便朗声开口: “弗雷尔卓德的守护者!轮回往生的看守人!翱翔天空的凤凰!” “我,怒火意志的传承者,遵循着命运的轨迹前来,弗雷尔卓德的霜雪在此见证,生命的光辉在此闪耀。” “我在此,邀请你相见!” 不是祈求,而是平级的邀请,冥冥之中两者的位格自有定论,柴安平也很好奇,想要以此试探所谓的弗雷尔卓德神系是否真的都是一堆半神。 第二段的契,他采用所谓的命运轨迹和弗雷尔卓德本身的力量为基础,避免了两者之间地位的比较。 话音落下,一缕清气急速遁天而去。 紧接着原本澄净的天空便忽然飘起了雪来。 拉克丝猛地瞪大双眼——妈呀,难道还真的给格雷西把神明给招来了?! 柴安平神光满溢的双眼倏然抬头上望,他看见了一道阴影。 冰霜本源化成的大雪带着刺骨的寒意,但很快便被主人收敛起来。 高空之上,两人看见了一颗青色的“星辰”悄然随着冰雪落了下来。 那不是星辰,柴安平两眼一眯,相比起星辰,这么光芒渺小了许多,即使落到了近前也不过脑袋大小而已。 ——这是兽灵。 浑身散发着青光的光幕里有一只扑打着翅膀的小鸟,充满了灵韵,但并不完整。 拉克丝“蹬蹬蹬”跑了过来,大眼睛凑了过去。 “呀!” 罩子里的鸟没搭理她,只是和柴安平大眼瞪小眼。 柴安平还以为今天能得见真身,没想到艾尼维亚竟然丢了个分身兽灵过来,这有点类似风女分化出来的那只青鸟,不过风女的格调水平明显比这罩子里的傻鸟要高明得多。 “来了,老弟。” 柴安平伸手敲了敲罩子。 艾尼维亚:…… 祂没搭理这句怪腔怪调,直接用神念说道: “为什么呼唤我,怒火意志的传承者。” 柴安平闻言顿时冷笑:“我为什么呼唤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拉克丝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大眼睛眨巴眨的,不敢突然插话,但实际上内心已经是激荡万千。 这可是传说中的神灵啊! 龟龟,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了! 她悄悄记下柴安平的咒语,决定以后也要自己试试。 艾尼维亚似乎是没想到柴安平语气会这么冲,小鸟歪了歪头,但想到这是“怒火”便感觉一切合理起来。 “我没有恶意。”祂停顿了片刻:“……还有事吗?” 柴安平敲打罩子的力道顿时加大,合着你觉得说这么句话就没事了? 他面无表情:“跟我说清楚命运的轨迹到底什么情况,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我不需要进食。” 小鸟一本正经的答道:“我窥不见命运的真正轨迹,也无法告知与你,否则未来将更加混沌,你作为知情者也将受到反噬。” “哦?” 柴安平闻言心里讶异:“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纳内马纳?” “因为我是弗雷尔卓德的守护者。” “你不觉得这个答案太模糊了吗?”柴安平微感蛋疼。 “但这就是本质。” 察觉到这缕兽灵的古板之后,柴安平啧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又为什么在我体内留下了印记?” “于你有益,且……我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