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闯王,北门这边,仅仅一炷香工夫,便从我部各处冒出无数兵马来,而且,而且影影绰绰,远远地望去,他们似乎每个冲过去的兵卒,都是人手一杆那种吓人的火铳枪——”
说着,陈永福本能地瞅了一眼陈学武、宋黑子他们。
李自成也吓了一跳,明显难以置信地跟着向陈学武他们看去道:
“文水伯,军中无戏言,每个士卒手里,都是一杆火铳枪,这、这怎么可能呢?”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下子将目光集中在陈学武等人手中的火铳枪上,眼神开始渐渐充满了狐疑和戒备。
看到李自成这样,陈学武忽然笑了,张嘴道:
“闯王,蚁穴溃提,北门洞开,山海关城破在即,数十万大军白白枕戈待旦兵临城下,闯王还要等那吴三桂所谓幡然醒悟,自己绑了自己出城来降么?”
李自成眼皮子猛然一跳,瞪着陈学武道:
“你、你何出此言,战与不战,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威武将军可以胡言乱语的么?”
说着,他的脸色已经大变,一只手本能地向腰间的宝刀抓去,另一只手,几乎同时对张鼐做出了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
陈学武将两人的小动作尽观眼底,忽然轻蔑地摇了摇头,随即胸有成竹地抬手指道:
“闯王,走到这一步,你还没有一点醒悟吗?”
“北方建奴辫子军,乃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吴三桂数典忘祖叛国投敌,更是死有余辜。”
“而闯王你,虽然也是恶贯满盈,长久祸乱中原,但终究大义不丢,对多尔衮邀你联盟之事嗤之以鼻,我家将军才定下了只打外敌叛贼之策,而对你一直都网开一面。”
“你若还是执迷不悟,可就是谁也救不了你了,不信的话,闯王,你且现在就抬头瞧瞧那是什么——”
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更加疑惑却又隐隐猜出了什么的李自成,随着陈学武的话音,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顿时便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旭日东升的苍穹之下,一道宛若烟花般明亮的焰火,笔直升起在山海关广阔的天际之上,并发出隐隐的龙吟虎啸之声。
“这、这又是什么?”
还来不及对突然变了一个人的陈学武做出任何反应,天象的异变,应接不暇地让李自成、陈永福以及张鼐等人,全都汗毛林立地仰头望着头顶的天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声。
陈学武骄傲地一笑,忽然也做了一个只有所有新兵营官兵才知道的手势——
包括宋黑子、张二娃在内的三个百人战队假扮出的火铳营,忽然出其不意地从早就隐隐张鼐统领的老营中区隔开来,这时仅仅一个手势,三百人顿时犹如一个人似的,整体横移,瞬间便到了百米开外,然后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系列摘枪、据枪、瞄准等所有战术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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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一看,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森然大张,很明显随时都能扣动扳机,射杀当面一切敢于对战之敌。
而这时,陈学武的嘴里才徐徐冒出了一句话来:
“闯王,那天上的焰火可不是给人欣赏把玩的烟花,而是我家将军对吴三桂展开全面攻击的号令!”
“哦,这焰火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它叫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