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川平时很少拒绝别人,但不意味着他不懂得拒绝。他性子温柔,但绝不软弱,在某些原则性问题上,那家伙相当倔。
所以他说要退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没人能留住他。
可是明明那时候才刚升成一级咒术师没多久啊……或。
前不久还笑眯眯地跟我说,真希,我成为一级咒术师了。
后来还是笑眯眯地,说的却是,真希,我要走了。
枝川刚退学的时候,五条老师总是忘记他退学了。
集合的时候还疑惑地问:“咦?或呢?”
说着说着不用我们提醒就自己反应过来了:“啊,我忘记了,或走了。”
五条老师向来讲话轻描淡写的,说这话时也不例外。
只是藏了点难言的落寞。
活跃的胖达也不说话,我偏头看了看狗卷,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很清楚,这事怪不得谁。
但就是清楚这个事实,才使得我们更为难过。
我一直在想,但凡枝川离开的早一点,我都不会那么遗憾那么惋惜。
至于理由……说的文艺的一点就是,早期在咒术高专的枝川或眼底是没有光的。
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他即使不成为咒术师也是无所谓的。
七海先生就曾向五条老师这样评价过他。
七海先生说:“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但他存在。”
他指的就是枝川。
我曾问过枝川,为什么要成为咒术师?
他听着我的问题笑了一下,讲起了他以前的事情。
枝川说他有两个竹马,都喜欢打排球,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愿意把满腔热血都投入到排球中的。
“所以我就想,我也要寻找到这样能让我愿意付出真心的事物。”他说这话时眼中正好倒映着初升的晨曦,然后一步步铺满了大地。
五条老师听闻七海先生的评价后一如既往笑嘻嘻的,态度随意:“人总是要成长的嘛。”
然后枝川就真的长成了后来的样子,贯彻了那句“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那时候看是高兴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却忍不住想说一句一语成谶。
“真希。”
我扭头,看见了胖达。
“怎么了?”
“一年级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