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为什么?说来说去,您还是想叫我回去?”
梁文箴道:“我是一军主帅,我不想你在身边不停的同我说你与惠贤的那点争执,叫我分心,你懂了么?”
玉杉道:“我从此不说,便是了。”
梁文箴道:“但愿吧。我现在带你出征,已是非常之法,别再与我添乱了。懂么?”
玉杉道:“是,孩儿明白。”
玉杉收拾几案,看砚池里还有些未干的墨,道:“爹,您现在还写什么么?不写的话,我将砚池收了。”
梁文箴道:“不用。一会儿有杜威收拾这些。”
玉杉闲极无聊,抱膝坐在床头。
一时,杜威进来,道:“侯爷,璟王派人问什么时候起程?”
梁文箴道:“待蒋凯还回来,便起程。”
玉杉道:“爹,蒋将军今日一定能回来么?”
梁文箴道:“不出意外,一定能回来。”
不料,杜威出帐,正同取药回来的蒋凯还撞上。
玉杉见状,连从床上站了起来。
只见蒋凯还满是风尘仆仆的。
梁文箴道:“药取回来了?”
蒋凯还道:“末将取回来了。”
玉杉见蒋凯环一路奔波辛苦地模样,本就惦记那些药的心思,更加重了几分,当即问道:“不知道那药的成色怎么样?”
蒋凯还道:“末将实在不懂那些。只知道点个数目就带回来了。”
玉杉转头对梁文箴道:“爹,要么我去看看那批药的成色?”
梁文箴道:“你懂什么药?叫上程太医一起去吧。”
玉杉道一声:“是。”便出了营帐。
天光尚未大亮,玉杉命帐前护卫带自己去寻程墨山。
蒋凯还道:“不如末将先带少爷过去,叫护卫再请程太医过来。”
梁玉杉道:“这终不是程太医的本职,还是我亲去请他才是。”程太医虽也是外男,却总是说过一些话,熟络些的,她实在不知道单同蒋凯还在一处,还能有什么话要说。要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又不免尴尬。
蒋凯还见玉杉执意如此,也不愿意与其在此无关紧要处争执,便同玉杉一起去请程墨山。
邀了程墨山,三人一同去看药。
看着堆积如山的药包,玉杉问道:“这是一万包么?”
蒋凯还道:“是一万零两百包。”
玉杉道:“怎么又多了两百包?”
蒋凯还道:“那郝掌柜的说,军中将士都是为了国家社稷,远赴他乡,他一个小小的药店掌柜,做不了太多,只恐一路上山高路远有所缺损,便多做了两百包。”
玉杉道:“这也是一代义商了。当日我,”说到此处,玉杉略停了一停,道:“我妹妹只想配些行军散,却不想京中的药铺竟都配不出。才叫家人南走了二百四十里,却遇到这样义商,也是意外之喜了。”说到这里,玉杉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好险,差点说露了。”
蒋凯还道:“小姐实是忧国忧民,可堪红粉队里英雄。”
玉杉道:“蒋将军这话说得是。我这妹子,若是个男子,哪还有我什么事啊。”
蒋凯还道:“少爷也是少年英豪。”
玉杉道:“好了,别这么奉承来奉承去的了。说到底,若无蒋将军您,这药也到不了我们跟前不是。舍妹再是有心,也成不了事。程太医,还是请你认认药吧。”
程墨山打开一包行军散,捏一小撮,闻了一闻,道:“少爷请看,将军请看。”
蒋凯还道:“我是个粗人,也不懂这个,太医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玉杉却有心同程墨山学着些,便也捏一小撮,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只觉当时便觉心底一片清凉,神清气爽,不觉有什么不妥,便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程墨山道:“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里面珍珠粉,用的是海珠,而非河珠。”
玉杉道:“海珠怎么了?寻常首饰上,不都是海珠更圆润些么?”
程墨山道:“那是在首饰上,这用药更有不同。”
玉杉笑道:“先生请细讲讲。”
程墨山道:“海珠内里有核,河珠无核。所以海珠才更圆润些。不过呢,海珠磨粉要记得去核,所以,用在药上,更麻烦些。”
玉杉道:“不知药力上,有没有什么不同。”
程墨山道:“若在别的药上,倒还没什么区别。不过呢,程某这些年来钻研医道,发现,这行军散若是用所到之处的河蚌之珠磨粉,效力倍增。”
玉杉道:“这倒是有意思,只是如今,往哪里去找南疆的珍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