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鸭嗓说,“徐仙按成绩排座位,就我们班的这第一第二,会不会以后哪天王不见王,给打起来?”
他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非常配合地问,“为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吗?我们班第一家里是搞房地产的,特别有钱,所以剁人手指都没事儿!我们班第二,家里是替杀人犯打官司的,听说之前把一中的校霸捅了,人校霸都不敢吭一声!”
“这么厉害?但是第二的同学温把酒我今天看着觉得人还挺温和的啊,完全不像是凶残的人啊!”
“哎呀你不要光看表面!你看温把酒那样以为她乖,你不知道她以前在一中的外号!”公鸭嗓情绪激动,说话都有些哑了。
“什么外号?”
“瘟神!瘟流氓!在她周围容易倒霉,而且她一个女孩子连校霸的衣服都敢扒!你说她流不流氓?”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瓜,温把酒微微挑眉,竟然觉得有些习以为常。
若是放在前两年,她非得上去理论,说不过就动手干架。但是现在,完全没必要因此浪费时间。
这世界既然有钱这种东西,那势必会将人分为两种——有钱的,没钱的。
温把酒早熟,在中学生都爱攀比的年纪里就已经懂得体谅家里父母的不易。
就拿商场手机被偷这事儿来说,一般人看见别人随随便便就买个大几万的手机,或许会产生攀比心理,亦或是自卑心理,但是温把酒却是想起自己这三千不到的手机,需要她妈妈卖出去多少杯奶茶才能赚回来。
温家不算是有钱人家,温把酒的母亲田沁月女士前几年经历了一场车祸,到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因为温把酒喜欢喝奶茶,干脆在学校门口开了家奶茶店,又因为做的都是纯鲜奶的茶饮,不是奶精兑出来的奶茶,成本很高,盈利不算多。
温把酒的父亲温原是刑法律师,但是每次接的委托对象不是杀人犯就是偷窃犯,钱没赚多少,家里大门被臭鸡蛋臭菜叶不知道扔了几回,也因为此,温把酒从幼儿园起就多多少少受到过冷暴力,同学们背地里提起她时都是用“那个帮杀人犯打官司的女儿”来代替。
很小的时候,温把酒还常常哭闹着让温原不要再帮坏人打官司了,可那时候温原也只是摸着温把酒的头,说着晦涩难懂的大道理。
这些大道理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只能尽力地去学习,又或者去干架。
“借用一下水杯。”
温把酒沉浸在吃自己的瓜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面前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握着水杯的手已经空了,她呆愣了两秒,便听到教室玻璃窗被唰地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闷重的“砰”!
是水杯砸到脑袋的声音。
“谁啊?!有毛病吗?”公鸭嗓立刻捂着脑袋转头,气势汹汹不到一秒又蔫了,“啊,这,是肆哥啊……那没事了,哈哈,没事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气息。
温把酒回过神来,抬头望了眼面前之人,第一眼便看见那眉间的朱砂痣。
哦,是那个在商场八万多块手机被偷的职高生。
嗯?好像哪里不对。
职高生??!!
温把酒不可置信般瞪大双眼,“你你你、你不是说你是职高的吗?!”
沈肆像是才睡醒,眼皮半阖,懒洋洋地低头看了眼温把酒,续起的狼尾微翘。
一秒,两秒,三秒。
温把酒一瞬间清醒了,想起了自己新东方分校、西红柿炒蛋高手的另一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