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开了起来,每日日进斗金,多亏了方进,苏酥才能学业和事业两头兼顾。
没有一个人帮忙,苏酥是绝对开不下去的。
对方进,苏酥也是充满了信任。
调完火锅底料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苏酥换上服务员的工作服向外走了出去,准备查看一下食客的用餐情况,和服务员工作态度。
因为火锅店就在大学对面,苏酥不想让同学知道她开了一家火锅店这件事。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和麻烦。
而且现在的大学生大部分都很务实和上进,主要把全部身心投身于学习上,因为好不容易开放高考,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们都格外珍惜。
苏酥这样,算个异类,她不想引人关注。
所以苏酥的同学都以为她只是在这做兼职,其实刚开放高考时,学校对大学生的补助很是慷慨,每个月都会发放10—15元左右的饭菜票,基本没有人吃不上饭,甚至可能还有剩余。
其实苏酥刚申请在外做兼职时,老师是不同意的,因为从来没有学生在外做过兼职,而且会影响学业。
但因为苏酥每门课的学习成绩优异,每每名列前茅,而且老师们都知道苏酥有个侄女要养,因为苏酥申请走读的时候,已经把真实原因告诉了学校,所以经过苏酥可怜兮兮的苦苦请求,学校最终同意了苏酥做兼职。
所以认识的同学都知道苏酥在这里做服务员。
苏酥算是开创京大大学生在外做兼职的头一例。
出去边当服务员的工作边绕了一圈,苏酥问了几个客人火锅味道意见,基本上都说好吃,没什么意见的。
见服务员都工作认真,全身心投入手中的工作,其实也不能不投入,火锅店里所有的座位都坐满,门外还排着长队等着进来吃的人。
每个服务员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情开小差。
见此情景,苏酥打算多帮忙一会,晚点回去。
想着,苏酥正在给几桌客人收空盘时,店门外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
“我明明又预约,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吃饭?”一微微尖锐的女声在店门外响起。
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苏酥抬头望去,店门口等餐的人太多,她看不清到底谁在吵闹,于是抬步走了过去。
“对不起同志,我们记录本上真的没有您的预约信息,会不会是您记错了,忘记预约?”
服务员脸上扬起标准化柔和微笑,十分有礼貌的柔声问。
“大军,你到底有没有预约?”女人听言,也怕自己搞错,皱眉问向身旁身穿土黄色军服的男人。
男人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粗长的黑眉紧紧皱起,似乎在回忆,“可能吧……我不记得,事太多了!”
男人长得颇为强壮,皮肤黝黑眉眼憨厚,看起来却比女人大七八上十岁。
那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长相很是俏丽,宽大的棉麻衣裙上能看出婀娜身姿,是一个美人。
只是不知道与那军人什么关系?
见男人这么说,女人眉尖蹙的更紧了,还没弄清楚就这样大叫,她瞬间感觉自己刚才像个泼妇,没了仪态,这是她最不喜欢的自己。
她面容平缓了一些,嘴角扬起微笑,“对不起!我以为我丈夫预约了,我们不吃了,妈,我们走吧,下次我一定预约好了再带你过来吃。”
原来那位看起来很是老实的军人是她丈夫!
两人看起来一点不般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男人粗俗憨厚,女人是身上有股书香气的典雅女人。
虽然她刚开始说话声音有些尖锐,却一点也不折损她的气质。
而另一旁满头银发,身形微躬的老人家竟然是她妈妈,大家还以为是她奶奶,因为老人家看起来年龄很大。
女人正准备扶住老人的手准备离去,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叫住了几人。
“等一下,请问几位是苏醒和她的家人吗?”
苏酥双手交叠于腰腹间,面带微笑,姿态端正缓步走了过来。
苏醒转头,面无表情开口,“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那天您丈夫打电话预约是我接的电话,我忘了登记在记录本上了,不好意思,请随我来,正好有一间空包厢腾了出来!”
苏酥眼神威严地扫了一旁的几个服务员几眼,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抬手请苏醒几人随她过去。
苏醒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丈夫,眼神无声询问他到底有没有预约定位。
大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他还是不记得,那天实在太忙,他根本不记得这件小事情,何况他记忆力一向差的很,只记得枪支炮弹的型号,也只对他们感兴趣。
苏醒暗叹了口气,自己丈夫什么德行她当然知道,不管怎样,能吃上饭不让母亲白来一趟就行。
于是冲苏酥点了点头,跟在苏酥母亲身后进了包厢。
奇怪的是,老太太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苏酥看,仿佛要把她瞧出个洞来,眨都不眨一下。
身为原主苏酥的亲身母亲,她可能在确认,眼前这位大变模样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女儿?
凭着原主的记忆,苏酥一看见苏醒,便认出她是原主的姐姐,只是没想到,那位老太太竟然是原主妈妈!
在原主记忆中,原主妈妈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头上虽有白发,但也只有几缕,不像现在这样满头银丝,连背脊也弯了。
以前她的背挺的直直的,从容有度,举手投足间是书卷气。
距离原主妈妈被批斗送走已经过去了五年,原主是十八岁那年嫁给张启明的,也是那年苏妈妈被批斗被送走。
苏酥与张启明的婚姻生活经历了三年,大学考上后两年。
总共五年。
可想而知这五年间苏妈妈到底经历了什么苦难,才使一位刚满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六七十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