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乔顺着她眼光看去,那浣衣女正看过来,目光痴痴的盯着她身旁的赵璃,仿佛看到了天上谪仙。
那浣衣女,同汝乔真的有些像,白衣谪仙身旁的碧衣女子,也吸引了浣衣女的视线,她看向汝乔,愣神片刻,眸光像刀子一样似要在她身上挖几个洞!
这眼色,有些熟悉……
“姜汝乔!”浣衣女子手上木盆摔落,她扑向汝乔,汝乔踉跄一步,蓦然想起,这般叫过自己的,唯有姜芯,但她不敢肯定。
汝乔望着被流水高山拦下的女子,疑问道:“你是,姜芯?”
姜芯身上不过麻衣粗布,哪里还有幼时锦衣玉食的金贵模样,靖国府三房被分出,她的日子竟然过成这样……
她恨恨的看着汝乔,汝乔何错只有?
五岁那年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如果不是姜芯刀子一般的眼神,她或许已经彻底淡忘。
“二姐,你那般恨我,到底为何?”
“为何!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变成如此下场,如果不是你,你身边的神仙夫君,该是我的!”姜芯恨极了,说的离谱。
汝乔看了看赵璃忽略她那句夫君,沉声道:“可当初,明明是你要把我推下莲池!难道没死,就是我的错吗!?”
姜芯脸上飘过一缕错愕,但很快就被怨恨附上,她吼道:“就是你,你凭什么要活着,你就该死在那!”
“我真的不明白,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死了,你也不会成为靖国府嫡女。”
“我不在乎,只要把你踩在脚下,我什么都不在乎!”
汝乔失望至极,“如果你今天像我诉苦,或许我会同情你,劝祖母接你回府。”
她翩然转身,侧脸用余光看姜芯,冷道:“可你没有,我也不会。”
浅碧色的裙摆飘飘然然离开,赵璃看一眼流水,流水会意,将姜芯敲晕,托了下去。
袭香跟在汝乔身后,小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袭香将汝乔和姜芯的话听个大概,便猜到事情首末,暗暗怪自己多嘴多眼,若不是她乱看多嘴,姑娘或许就不会碰到她那二姐了。
赵璃大步追上,袭香暗暗放慢了步子,离他们远点,赵璃伸手捏了捏汝乔的掌心,道:“可是不舒坦?”
“嗯”
“可要做什么?”
“不要。”
汝乔心里纳闷,气得不浅,赵璃买了好些糕点,才将她哄好,快快乐乐的送回府。
晚间,王府。
后院有间密室,密室里粉黛装潢,软纱罗绮,胭脂水粉,处处精细,堪堪一个贵女香闺。
姜芯换下那身粗布麻裙,身上是娇软玉纱,她悠悠转醒,觉后颈钝痛,睁眼一看,还以为落入了仙境。
她惊喜起身,抚摸床旁的细软秀纱,那手感,竟比记忆中靖国府里的还要好几分。
她起身抚摸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颤着手打开,如恶狼一般,眼底放光。
木门吱呀一开,一串丫鬟鱼贯而入,在她身前恭敬福身道:“给姑娘请安,往后我们就是伺候姑娘的女奴。”
姜芯愣了愣,一双糙手将桌上的白玉铜镜抱在怀里,警惕道:“你们是谁!这是哪!”
为首的丫鬟低头恭敬道:“姑娘无需知道我们是谁,只知道,你就要成为王妃便可。”
王妃,什么王妃?姜芯狐疑的待了几日,却见吃穿用度样样珍异,玫瑰花瓣沐浴,淮盐香膏漱口,山珍海味做食,身上衣物脚下秀鞋,面上花膏,皆是不凡之品,甚至许多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一处莫名之地,姜芯是有些拒绝的,但看着自己枯瘦如柴的身子渐渐丰腴,苍黄面颊变得红润,甚至连手上的粗茧都被消去,一双细手纤柔,再看看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华服做衬,俨然一个世家贵女,一时间飘飘然不做她想,专心做着她的王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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