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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182章:(已替换)告御状(2 / 2)


见着元化帝点?到了自?己,孙惟德不由皱了皱眉。

很明显,眼下?杜允文?等人是决意要拿下?梁如海。

而元化帝跟季铭两?人虽然?想要保住梁如海,却又是抵不住杜允文?等人的压力,遂将此事?推到了他的面前。

孙惟德深吸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他就?是想要避开这场风波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与杜允文?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看来却还是避不开。

看了一眼御座之上的元化帝,孙惟德定了定神。

读书多?年,深受忠君仁义思想影响的他,总归还是做不出逼迫君王之事?。

“陛下?,以微臣所见,不论此事?是真是假,那梁如海毕竟乃是正二品大员,是一方巡抚,实在不可轻率处置。”

孙惟德此言一出,众人自?是面色各异。

杜允文?不由皱了皱眉,神色凌然?地看了过去。

而一心维护梁如海的季铭,却是明显的松了口?气。

看着季铭双目似带希冀地看着自?己,孙惟德只觉心中升起一股烦腻之感。

这个季铭,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从新政一开始,便?想着要拉自?己下?水,图谋他的右相之位倒还罢了。甚至还与吏部邓仕建勾连起来,坑害他门下?看重的弟子。

即使后?面在徐景之事?上给了这季铭一个教训,但?好似这人就?是不学乖一般,总是死盯着自?己不放。

眼下?杜允文?等人势大,新政官员接二连三倒下?,他季铭地位不稳了,却是又特意将当初新政细则拟定之事?传扬出来,又想借着孙惟德跟顾云浩两?人转移分?担杜允文?等人带来的压力。

孙惟德并不是一个大度宽和之人。

不论是季铭谋取右相之位,还是坑害顾云浩,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是为?了大局,方才不作计较罢了。

然?而眼下?即便?是想要出言相帮梁如海,一则是此乃元化帝的心之所向,二则是想看看新政之事?还有没有什么转机,三则乃是因为?他也知晓梁如海为?官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反正原因虽多?,但?绝非是因看着他季铭的面子。

但?此时看着季铭投来的目光,孙惟德还是心中憋闷的很。

深吸一口?气,孙惟德甩去脑中的烦闷,缓缓说?道:“不若由内阁传书与湘省,令那梁如海回京述职,待他回京之后?再议,毕竟好歹乃是一方大员,遇着这样?的事?情,总该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

这其实已经是在为?梁如海说?话了。

见着今日孙惟德这般,杜允文?神色一凌,不由看向身侧的陶明哲。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还留下?季铭跟梁如海等人,说?不准待元化帝缓过这会的压力,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除掉季铭了。

杜允文?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即便?是近段时间这般逼迫元化帝处置新政官员,其实于他而言,并非仅仅是因为?新政之事?。

终其缘由,不过是因着他已经见罪于元化帝,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元化帝新政之后?对付他,还不如主动出击,除去元化帝身边信任之人。

此番跟那些勋贵世家们一起反对新政,其实于他而言,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掌控朝局。

既然?元化帝对他不满已久,那么他也没必要跟这个年轻的小皇帝客气。

什么帝王,什么天子,说?到底不过跟他一样?是个爹生养娘的凡人罢了。

若是身边没了可用之人,大权旁落的话,即便?是皇帝那又如何!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自?从掀起这场风波之时,杜允文?便?想好了要放开手一搏。

若是胜了,那么元化帝从此便?大权旁落,而他杜允文?便?是整个华朝当之无愧的权相!

到那时,他萧穆言听话倒还罢了,若是不听话,他也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点?的小皇帝。

当然?,若是败了,也不过是早几年被元化帝处置罢了。

杜允文?心知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便?没有别的路可走,故而对他而言,必须要先除掉梁如海跟季铭。

至于孙惟德……那自?然?也是留不得的!不过是当下?不好去动罢了。

杜允文?这些日子一直颇给孙惟德面子,原本他也以为?这个右相是真的准备独善其身,但?现在却是又为?梁如海说?话……

皱了皱眉,杜允文?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陶明哲和杨海生,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杜允文?的示意,杨海生目色一亮,当下?便?出列,向着元化帝恭敬一礼,正色道:“陛下?,微臣又是请奏。”

“讲。”元化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闻言,杨海生自?袖中拿出一奏折,双手捧着上前两?步,跪下?回奏道:“刑部前些日子审查户部官员之事?,却是无意间查出了季铭季阁老贪墨之事?,且在新政一事?中,季阁老监守自?盗,令户部越省清吏司为?其隐瞒田产十数万亩。”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季铭那可是户部尚书,且还掌管着工部,又是新政的总裁,是元化帝最为?信任之人。

然?而就?在他自?己负责的新政之事?上,却是没想到季铭会作出这样?的事??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若是天下?人知道了此事?,又怎么会信服这样?的人来主持新政?

季铭显然?也是惊住了,当下?便?急急辩驳道:“陛下?,微臣冤枉!杨尚书所言纯属诬陷,还望陛下?明察。臣乃新政总裁,得皇上信任准臣主持税改之事?,又岂会作出这样?瞒报田地的糊涂之事?来。”

这个时候,却见杨海生将那奏折递交给了许斌,已经呈交到元化帝面前。

元化帝冷冷地扫了一眼殿下?的众人,一言不发地打开奏折翻看起来。

这里殿内的群臣们也没有闲着,杜允文?一派官员见着季铭反驳,当下?也是纷纷出言拿话堵他。

“季大人,既然?你言新政清理田产之时,并未私令户部为?你隐瞒,那可否告知本相,你在那越省到底有多?少田产?”此时,一直沉默的副相陶明哲却是悠悠然?地站了出来,抚了抚自?己那花白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季铭此刻心里已经有些急了。

毕竟他与杜允文?和陶明哲一共在内阁多?年,最是了解这两?人的手段。

这两?人如今示意杨海生这样?当朝弹劾自?己,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证据。

季铭深深知晓,在朝局之上,所谓事?情的真相有时候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但?眼下?朝中的形势逼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便?急着为?自?己分?辨:“不瞒副相大人,下?官确实在越省有十一余万亩田地,但?此乃祖产,非是贪墨所得,且越省清理田产,下?官亦是没有做什么徇私之事?。”

闻言,杨海生立刻接过话去,道:“季阁老所言季家在越省有良田十一余万亩不假,不过据刑部查知,季家在越省田产共计十一万六千余亩,然?户部的田产登记册却是仅有个零头,剩下?十一万亩并未纳入其中。”

说?到这里,只见杨海生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道:“季大人可别说?不知道此事??”

“杨海生!你刑部近来确实审查了不少户部官员,但?若是想要无中生有栽赃与我,却是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杨海生的话明显气着季铭,只见季铭一拂衣袖,气势凌人地道:“本官入阁之时,不知道你还在哪个旮旯里窝着呢,现在却在这里给我耍你刑部尚书的威风!”

“再则,虽然?户部按册收税,但?也只是按省而收,并不会细管各地税入之事?,你言我私令户部隐瞒田产,那越省那边又是如何!难道又说?那越省巡抚邓仕文?能听令与我么!”

说?到这里,季铭不由顿了顿,瞟了站在一旁的吏部尚书邓仕建,继续道:“杨大人,有些话,却是不可乱说?的。”

本来因着梁如海之事?季铭就?心情不好。

而今,却又是乍然?被弹劾,他更是怒火中烧。

方才陶明哲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总归人家乃是副相,比他要高?上半级,季铭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对他说?话。

因而,便?将心中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杨海生身上。

杨海生虽然?也是刑部尚书,是内阁的阁老,但?资历显然?是比不上季铭,故而季铭说?话也很是不客气,眼下?甚至通过越省巡抚邓仕文?,间接将吏部尚书邓仕建牵扯进来。

要知道越省的巡抚邓仕文?,跟吏部尚书邓仕建那可是一名同胞的亲兄弟。

而且,原本这邓仕文?跟邓仕建,还都是右相孙惟德的人,乃是右相一党的重要人物。

只是后?面不满孙惟德那般栽培门下?弟子顾云浩,方才慢慢远着孙惟德,与他走近了些。

眼下?朝中风起云涌,杜允文?、陶明哲两?人互相勾连,再加上有勋贵世家们的支持,实在是让季铭难以招架。

这邓仕建虽然?在内阁中算不得什么有份量的人物,但?好歹也是阁臣,且又掌管着吏部,季铭眼下?孤立无援,自?然?也还是想要将邓仕建拉到自?己这一方。

“季大人莫要误会。”

哪晓得杨海生却似料想到季铭的目的一般,只淡淡一笑,说?道:“本官并未言乃是越省巡抚邓仕文?动了什么手脚,毕竟邓仕文?乃是一省巡抚,又岂会自?降身价做这些?”

说?到这里,杨海生停顿了下?,一双眼睛直指地看着季铭,声音中带着几分?未尽之意,道:“难道季大人不言语,本官就?不晓得,那越省提学李霖越乃是大人的得意门生么?”

李霖越……

此刻,季铭一派的新政官员们顿时心中更慌了。

原来,杜允文?他们却是不仅想要拿下?梁如海,却是连李霖越都不准备放过!

“住口?!”

正在众人心神恍惚之际,却听闻殿内响起一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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