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任泊安夫妻俩,任灏一朝忠臣,可谓人精中的人精,竟都没听懂一个才12岁的小姑娘说的话。
听不懂,任灏也不想搞懂了,少年少女总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也正常得很,但不能影响到家里人吧?
“你想死所以拖着我们一起去死吗?”
任灏严肃着脸,冷冷问道。
“祖父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务政殿内,你做了什么你清楚得很,这回去怀国公府当着锦华公主的面竟敢直呼陛下名讳,如此种种,你不是想拖着我们一起死又是什么?原先我和你父母想法一样,以为你中邪了。但净慧大师是少见的得道高僧,他说你没有中邪,那你必然是没有中邪的。所以你做这么多,除了想拖着我们一起陪葬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不等任舒开口,任灏又继续道:“自你出生到现在,我作为你祖父,虽然平时不怎么见你,可你的父亲、母亲确实对你疼爱有加,甚至超过你三个哥哥,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他们也不二话。你外祖父一家也是巴心巴肺得对你,这次特地为了你办了冬宴,让你重新回到世家小姐们的圈子中。可你做了什么?不顾怀国公府的一番心意,不顾你母亲的脸面,谁惹了你不高兴,你就能毫不犹豫地回击。若是言语回击或者动手打人也就罢了,你却是直接上手掐脖子,是要活生生把人杀死。事后还口出狂言,对陛下不敬。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还有你那高深的武学造诣又是从何而来?”
任泊安和周沁同时看向任舒,眼睛一眨不眨。
“祖父真想知道吗?若我说因为我死了不知道多少回,而你们不知道做了我多少回的父母,而且还会继续做下去。祖父,这话你会信吗?”
老子信你个鬼!
任灏忍不住心内骂了句,开始怀疑起净慧大师的话来。
有哪一个正常的人会说自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真要死了不知道多少回,怎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说出这样话的人难道不是中邪了?就算不是中邪,那也是疯了!
而他傻逼得一本正经得和一个疯子在说话!可若真疯了,说话又如此有条理,只是话语中的意思实在让人无言。
任灏心累得不欲多说,简短道:“散了吧。”
任泊安和周沁颓然,和任舒说话总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任灏都拿她没办法,他们就更没办法了。
任舒讥讽地一笑:“祖父果然是不信地。但我有句话仍旧想说,你说我拖着你们一起死。祖父这话说反了吧。拖着全家一起死的难道不是祖父和二叔吗?”
任灏闻言凝重地看着她。
任舒也不等他问,自顾往下道:“武德二年,秀州兰江发大水,沿江百姓五十万人均受了灾,朝廷下拨一百万两银子赈灾,你直接吞了三十万两,从京都出发的税银只有七十万两。武德五年,云州境内襄城地动,十万人受灾,朝廷剥银三十万两,你又直接取了一半。武德六年,皇太后要在临州连城建一个望海别院,内务府银子不够,请户部借银五万两,内阁批了条子,你和内务府蔡总管勾结,各自私吞了一万两银子···”
“住口!”
任灏颤着身体站起来,指着任舒,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任泊安和周沁已经听呆了。
其他两件事情,任泊安没有了印象,只兰江发大水这个事情却是有印象的,因为百姓们没有拿到多少赈灾银子,有些人暴动了,直接砍死了当年押运赈灾银子的武将和朝廷派去的钦差大臣。此事传到京都,无不震惊。
左太后大怒,派内阁调查原因,当时还问斩了许多人,却没想到他的父亲也有份,且还逃了这么多年,难怪当初一半的赈灾银查不到下落。
任灏心内极度恐惧,这些事情极隐秘,竟然就被任舒如此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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