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飞出，贴着北疆公主的鬓边擦过，直直没入她身后的廊柱。
当场就把那女人吓得跌坐在地，一个胆子小点的陪嫁丫鬟更是被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宋嫤如却是挑眉一笑，眸中带着些许轻蔑，“我出身低微，自是未曾习过骑射，刚才粗粗一试，果然箭矢不受控制地乱飞，看来确实没这天分。想着应是我大越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不必奔走山林，也无需靠着这寸铁果腹的缘故。”
“盛王爷久居军中，见多了这种失手之事，想必是不会跟我这个低贱之人一般见识了。不过，公主既然出身高贵，深知礼数，也明白女子三从四德所谓为何。”
“公主未出阁之前虽是北疆公主，但如今已经嫁入我大越，便是我大越的一介妇人，若还认不清身份，恐怕丢得不单单是盛王府的脸面，怕是连北疆皇族的脸面都一同丢没影儿了。”
说完，她娇笑着将手中弓箭一抛，完全不理会暴跳如雷的北疆公主和一脸尴尬的盛王，昂首挺胸，傲然离场。
那日的她如同一株冬日里笑对风雪的红梅，铮铮傲骨，绝代风华。
事后他问过嫤如怎么有如此好的箭法，她盈盈一笑告诉他，她真的是第一次握弓，不然，中箭的就会是北疆公主的脑袋，而不是那廊柱了。
思及于此，呼延恒亦不由胸口泛起一阵闷疼，因为就在刚刚，他居然在场中韩莹雪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嫤如的影子。
而此刻，少女刚好练完今天的功课，收拾东西要离开，转身正见到入口处站着的两人。
“尹天枢！”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他缓缓抬头望过去，就见少女正朝他们奔跑过来，脸上带着灿烂如朝阳的笑容。
那一瞬间，呼延恒亦很想张开双臂，将这轮暖日拥入怀中，温暖他将要冻僵的身心。
却见那少女跑到近前硬生生停住，收敛脸上的笑意，恭敬地向他深施一礼，“先生日安！”
礼貌却疏离的语气让男人的心狠狠一沉，泛起一抹不知为何的孤寂。
他撑起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少女急匆匆转头看向他身边的尹天枢，双眼放出点点星光，笑容如三月春花，连声音都柔了几分：“你今日怎么来看我了？公务都忙完了吗？累坏了吧？”
截然不同的态度如春日冷雨，瞬间将男人从里到外都淋了个冰凉，连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暖意都被浇得荡然无存。
少年浑然未觉身边之人的心思变化，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被少女那春水一般的眼眸和盈盈笑意吸走了全部心神，整个人飘飘欲仙，幸福得几乎要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