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城郊一辆疾驰的马车上,呼延恒亦乖顺坐着,眼上系着黑色布条。他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我们还没到吗?”
尹初夏目光痴迷又不舍地看着男人,轻声回答:“快了,王爷先忍一忍!”
呼延恒亦瘪了瘪嘴,安静地靠在车厢壁上一动不动。他白天的时候一般不容易发狂,只是有些认不清人而已。
从尹初夏的角度望去,男人的脸棱角分明,轮廓深刻,即便此刻眼睛被布蒙着,她也能清楚的知道那双淡色的眸子是如何漂亮得令人心悸。
女人的鼻子有些发酸,她轻轻吸了吸,扯了个笑,“王爷,你还记得和嫤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呼延恒亦眉头一舒,薄唇弯出一个甜蜜笑容,柔声道:“当然记得,那时我第一次到你家中求学,我从未见过那么破旧的房子,而她就站在房子门前,看着我甜甜地笑。”
尹初夏美艳的眸子瞬间映出浓浓妒忌,扯了扯嘴角,“王爷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的。”
“嫤如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像是个得到表扬的孩子,笑着挺了挺腰板。
马车很快到了一处山坡上破旧不堪的寺庙,尹初夏牵着宸王下了马车,往里走去。
那寺庙的正殿一片荒芜,青石板的缝隙中杂草丛生,大殿匾额斜挂在门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而寺庙的后院却似乎被人特意整修过格局,花圃里种了些花草,大概因为水土不服而半死不活。
尹初夏带着男人来到其中一间禅房门口,“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我们?”呼延恒亦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十分兴奋地问:“嫤如也在吗?”
不等尹初夏说话,男人已经推门进去,可是他看到的只有摆放着家具的房间和挂满了一屋子的画作。
画里竟然全部是他和尹初夏。有的是他抚琴,女人起舞。有的是女人斜靠在软榻上,他目色温柔地帮她作画。还有他们依偎在栏杆边,一起看着天边斜阳。
一张张,一幅幅,挂满了整间屋子。作画之人画功精美传神,男人的眼神柔情似水,女人笑颜如花,看上去恩爱非常。
呼延恒亦紧抿嘴唇,无数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飞过,可是它们太快,他却一个都捕捉不到,脑子如同要炸开似的。他痛苦地蹲下,枯槁的手指死死插进发丝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宸哥哥你怎么了?”尹初夏想把男人抱在怀里,却被他一把甩了出去。
同时,四周突然出现七八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从地上拎起女人,递了一颗药丸给她,随后又看着宸王,给了她一个眼色。
女人吓得浑身颤抖,走到男人面前,问道:“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找药吃好不好?”
男人根本听不到她的话,只是不停用已经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使劲嘶喊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尹初夏焦急地看向为首的黑衣人,那人身材曼妙一看就是个美人,只见那女人眼中泛出寒意,直接抢过药丸塞进男人嘴里,对尹初夏吼道:“废物,连个疯子都收拾不了!”
药物似乎真的起了效果,男人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附近的山路上,韩莹雪和东方珏带着几个手下正骑马朝寺庙一路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