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自然没说错。
华亦衡和她再不亲厚，那也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
不可能连自己亲儿子想什么她都不清楚。
阿荨不知该如何回答，见秦氏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她也微微松了口气，只在心里祈祷，一会儿华宁宁的能机灵些。
表现得一无所知，也别把华晏清再给牵扯进来。
到时候性质就变了，华家长房和二房起了冲突，传出去就是家宅不宁。
……
如侍女所说，华宁宁没一会儿就来了，看见秦氏阴沉着脸也不害怕。
“给二伯母请安！”
她脆生生开口，冲着秦氏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面对着是这样可爱的小姑娘。
秦氏心中纵然有怒火也没法儿发作，原本她是想着发火吓唬华宁宁，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快坐吧。”
华宁宁应了声，坐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秦氏屋内的陈设，看见地下跪着的阿荨，惊喜道：“阿荨姐姐？”
察觉到气氛不对，她慌忙捂住嘴。
“宁宁认得她？”
秦氏开口。
华宁宁道：“我认识的，这是六哥哥身边的侍女，之前我帮爹爹去送过一次信，当时和六哥哥说了几句话，也认识了阿荨姐姐。”
“什么哥哥姐姐的。”秦氏皱眉。
华宁宁一面叫着阿荨姐姐，一面又叫着华亦衡哥哥，实在是叫她听着不舒服。
“你叫华晏清也是叫姐姐，叫一个侍女也是叫姐姐，这成何体统？你从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现在你在华府，一切都要有规矩！”
华宁宁一怔，眼眶立刻就红了，“对不起二伯母，我再也不胡叫人了。”
秦氏养着两个儿子，唯一的女儿还是个庶女，整日折腾人没完没了的华欢欢。
华宁宁长得可爱，年纪小又懂事听话，是华玉的女儿和她没什么利益冲突，这一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行了行了。”秦氏叹了口气，“知道错了，改了就行。”
华宁宁点了点头，也不敢再东张西望了，只乖乖坐下。
“你七姐姐知不知道你来我这？”
秦氏试探着开口。
华宁宁摇了摇头，“她不在，和爹爹一起出去了。”
秦氏眉心一跳，想着不久后华晏清和华玉要公之于众的婚约，心里又是一阵别扭，现在华宁宁叫华晏清姐姐，用不了多久就要改口叫娘亲。
实在是怪。
真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会同意华玉收养这两个小孩。
“对了，二伯母。”
见秦氏半天没说话，华宁宁跳下椅子，拿出一直放在衣襟里的一封信递过去。
“这是爹爹派人来书院给我的信，他让我给六哥哥，正好现在给二伯母，阿荨也在这，给六哥哥很方便。”
阿荨松了口气。
昨日华宁宁来送信时别说是阿荨，连华亦衡都有些不高兴，虞卿知道华亦衡被关紧闭，送信不好送进去，竟急切的叫才十岁的小姑娘送信，还连个谎也不扯。
说什么她是未来的六嫂，哄着华宁宁递信。
当时听华宁宁说完虞卿交代给她的话，华亦衡的面色就变了，阿荨未雨绸缪怕之后出事，便告诉华宁宁信是送到白鹿书院的这番说辞。
华宁宁不仅记住，还用了个巧妙的方式告诉秦氏，把她和华晏清哄骗秦氏的嫌疑摘了个干干净净。
秦氏对上华宁宁纯真的双眸，扯出个笑，“我会给华亦衡的，你读书累了的，先回去吧，改日你七姐姐在，我再来找你。”
华宁宁抿唇笑笑，歪着头看着秦氏，说道：“二伯母注意休息，听姐姐说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您在操心。”
“好。”
秦氏应了声，命一旁侍女送华宁宁回去。
华宁宁离开院子，眼底那份纯良笑意消失不见，轻哼了声，脑海里虞卿急切的模样一闪而过，她心中就是一阵厌恶。
……
那封信的封页上什么都没写。
秦氏毫不犹豫拆开信，那字迹和她之前看过的是一样的。
的确是虞卿写的没错。
信里还提到了今日去丹阳郡主府的华暮倾，没有明面表达什么不满，字里行间却都是抱怨。
这样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