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厢马厩陪着黑公子待了片刻长生回到屋里小憩了片刻卯时初刻大头前来敲门先是为其送来了热水在其洗脸时又为其端来了饭菜。
长生还是不太习惯大头如此周全的照顾自己但之前也说过他好多次但大头就是不听长生也没办法只能由得他。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头对长生越好长生心里的压力就越大因为他知道大头经络有损寿数止于两年之后而千金翼方里却并无对症的方子他也曾推敲过天蚕神功但天蚕神功对大头的这种情况好像也不适用。
收拾妥当众人动身启程长生与大头和余一策马在前后面是五十名御史台的捕快除此之外还有一辆双马驾辕的马车车上拉的是苦主张王氏和张林氏。
黑公子此前曾经长途奔袭此番长生便不舍得催马太急再加上还有一干捕快同行也不能跑的太快济州位于长安的东南方向离长安约有一千五百里按照目前的速度推算路上大约需要三到四天。
长生来到长安之后曾经远行了两次一次是往河间营救李中庸另一次就是往庆阳解救巴图鲁这两次都是心急如焚路上也是来去匆匆此番出行较之前的两次要轻松许多此去济州处理的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体察一下民情以免长时间的待在长安不接地气失去客观。
长安附近的情况还好一点儿行出几百里沿途所见就多有萧瑟破败了路上不时也能看到饥民不过好在数量不是很多。
赈济灾民的粥场大多设在城外赶路的途中能看到不少官家施粥的粥场粥场一般一天施粥两次一次二两也就是一木勺儿。
长生从未感觉到自己的权力有多大但是沿途所见的各处粥场的情况令他多有感触这些州郡府县的赈灾银两都是他先前拟定数量并调拨发放的他给哪处州郡拨的银两多一些灾民饭碗里的粥饭就黏稠一些。
这么多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同样是济世救苦行侠仗义的侠客也好悬壶治病的神医也罢亦或是苦口婆心导人向善的僧人他们能做的事情与一品大员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真想做大事行大善还是要身居高位才行。
一个大夫忙碌半天可能救下了一个人而身居高位的官员一个决定就可能救活成千上万的人不过反过来亦是如此大夫失手无非害死一个人而高官若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就可能害死一大批人。
大部分时间长生都与大头和余一跑在前面捕快和马车跟在后面十里之外遇到粥场时长生就会下马过去检视施粥的情况负责施粥的差役也好监督施粥的官员也好对他都很是客气并不呵斥驱赶。
倒不是这些官吏谦和友善也不是他们事先得知了长生等人会自这里经过的消息而是他们都是混迹官场的人见多识广能够根据长生身上从容的气度判断出他不是寻常人等。
但凡身居高位的人举手投足之间一定会带着自信和从容谦和有礼也好平易近人也罢亦或是清高自傲或故作高深诸如此类都可以装出来唯独自信和从容装不出来不到那个位置和高度哪怕装的再像言行举止之中也透着刻意和别扭。
由于人数太多晚上只能自驿站落脚驿站就在粥铺旁边外面灾民们吃的是稀粥而驿站给长生准备的却是四荤四素。
长生没有为了凸显自己的清高而批评驿卒因为朝廷有着明确的规定一品大员出行自驿站落脚最少也应该是四荤四素外加四点心四果品。
长生也没有为了表现自己的平易近人而将饭菜送给外面的灾民与大头和余一吃过之后方才授意驿卒将剩下的饭菜送给了灾民中的老弱之人。
行大善不拘小节行善也并不是做给人看的更不是哗众取宠博取虚名。
由于前几日都不曾睡好二更时分长生便卧床休息躺下之后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驿站外传来了众人的叫嚷和呼喊声音嘈杂而慌乱“啊尾巴尾巴。”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