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是个大胖子此时已经吓的面无人色下轿之后抖如筛糠辖区内出了这么大事情他害怕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最让他害怕的是死的是十方庵的尼姑而不久之前吏部还发来了公文余一擢升五品将军而最最倒霉的是此事竟然还被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亲自撞见了。
长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按照当朝礼制三品以下官员见到他都要下跪七品县令八品县丞九品主簿跪在前面其他不入流的皂吏衙役跪在后面。
长生虽然心情极坏却也没有难为他们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讲道理不能自己心情不好就迁怒他人。
在大头的指挥下众人开始分头忙碌被叫醒的小尼姑哭着叙述案发经过由主簿记录在案。衙役将被杀贼人的尸体搬出庵堂仵作则为那些死去的尼姑缝合头颅。
在佛教传入中土之前中土是没有火葬一说的也没有骨灰坛一说都是棺材土葬佛门教众圆寂之后火化入坛火化就于庵前进行。
自午时一直忙碌到日落长生和大头全程在场这些人都是余一的长辈和同门她们的后事二人必须给与足够的重视。
接下来由县衙暂时接管庵堂为死去的众人建坟由于是枉死不能建塔只能建坟。
随后长生将写好的书信和那个鸽笼交给了小尼姑叮嘱其好生看管然后命县令遣派衙役和车马周密照顾严密护送凶手的首级以及那几口装有火药的箱子也一并发运。
长生拒绝了县令盘桓几日的邀请翻身上马抖缰先行大头留下一句‘你们应该知道办砸了差事会有什么后果’然后催马跟上。
大头比长生年长十岁见长生心情不好好生心疼紧随其后和声宽慰“大人这都是命啊我们是要跟着您做大事的老天爷不让我们有牵挂。”
长生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类似的言语大头接下来又说了许多但长生不但没有因此宽心反而越发忧心因为大头等人是没了牵挂但他有而他的牵挂就是张墨敌人无所不用其极万一冲张墨动手怎么办?张墨不但是他的恩人和伴侣还是他比武入仕辅弼君王的动力如果张墨出了意外他一定会失去理智。
人拥有什么什么就是自己的软肋而今张墨就是他的软肋好在这个软肋也并不软张墨是紫气高手又精通法术别人想加害于她也并不容易。
不过即便如此长生还是无比担心只得仰望星空默念祷告只道只要张墨安好自己必定竭尽全力辅弼君王泽被苍生若是张墨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江山社稷都跟自己毫无关系。
虽然知道神明难测人心长生仍然担心自己心中所想为天地所恶急忙再度祷告只道自己心中所想只是请求绝非威胁。
三更时分起风了天上也出现了乌云眼见要下雨二人便抖缰催马疾行的同时沿途寻找避雨之所。
眼下二人位于西行的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跑出十几里仍然不见城池村镇而此时雨点儿已经落了下来。
“大人前面好像有栋房子。”大头伸手前指。
长生抬头前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路北有栋木屋木屋不小里面隐约有火光闪动。
不多时二人来到近处只见这栋木屋外面挑着的幡旗上写着个酒字竟然是一处可供路人暂时歇脚的酒肆。
此时店门是虚掩着的二人翻身下马此时雨已经下大了黑公子可不会傻到自雨中等待带着汗血宝马跑进密林自树下避雨。
酒肆不大与北方的酒肆不太一样这处酒肆是个大通间儿屋子正中挖有两个火坑火坑上有两口铁锅一口正挂的里面煮的应该是肉食一口倒扣的铁锅上烙的是面饼。
在火坑周围有七八张竹桌二人进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两桌客人北面的一桌是几个挑担走脚的货郎西面的桌旁坐着两个身穿异服的年轻苗女。
店主夫妇也是苗人三十多岁女人正在烙饼男人正在添柴。
见二人进门女主人急忙操着不甚熟练的汉话招呼二人入座二人一天不曾吃饭都有些饿了得知锅里炖的是山猪肉便要了两碗肉和几个面饼妇人只道还有自酿的竹酒颇为爽口大头便要了一筒。
等候饭菜上桌之时大头左顾右盼打量另外两桌食客此时两桌客人都在说话交谈但说的都是土语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待得回过头来却发现长生眉头微皱刚想出言发问却被长生以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