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线索就断了?”阿朗不甘心。
南宫丞手指在桌上轻扣几下,“换个方向想想。”
阿朗懵然。
南宫丞将手指移到他脑门,“你这脑门,什么时候能跟上你的四肢?光长腱子不长脑子。”
“爷,明示啊!”
“当时那几个刺客,明明有机会直取国君性命,可他们只是将国君刺成重伤。”南宫丞淡淡道。
“这是为什么?”阿朗还是不懂。
南宫丞恨铁不成钢的瞥他一眼,“他们想让国君死在我手上。”
阿朗猛地惊醒,“从守城官查?”
南宫丞眼神总算流出一丝满意,当日他便觉得奇怪,国君伤不在要害,及时抢救问题不大,但伤口很深,抢救不及时,流血过多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是皇子,手握进出腰牌,可守城官却硬拦着不让进,前前后后耽误了快两个时辰,生生把国君拖得奄奄一息,还是他独自施轻功上了城墙门,拿剑指着守门将才开了门。
当时急着救国君,他虽觉蹊跷却没当场发作,事后小宛国君脱险,他干脆假装忘了这茬,麻痹对方,让对方以为他并没想到其中的联系。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这笔账他自然要算!
论公,小宛国君的生死事关两国邦交,揪出幕后黑手,他义不容辞;于私,国君是他妻子好不容易才相认的外祖,他有义务为妻子做这件事。
更何况,那只黑手,连他也算计在内!
若那晚没有打开城门,没有白晚舟妙手回春,国君的死会算在他头上,也就没有后来国君认亲的事,两国会开始痴战,他会成为两国的千古罪人!
“庆王那边还盯着吗?”阿朗问道。
南宫丞点头,“盯着,但不必再往他那边查,不可能是他。”
庆王只是咋呼,不会有这个脑子。
而且现场丢下的那块腰牌,分明是要陷害庆王,或者说,是要挑拨南宫丞和庆王鹬蚌相争,总有渔翁得利。
“是!”阿朗便出去了。
柳桂却在这时来了,他似没话找话,“戌时了,你还不走?”
南宫丞摊开一沓厚厚的卷宗,“把这些处理完就走,后日便是婚礼,得处理完。”
柳桂“哦”了一声,在案前徘徊了两趟,有什么话要说不说的。
南宫丞被他晃得头晕,“你别晃了,挡我光了都。”
见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便有些狐惑,“你有什么事吗?”
柳桂喉结滚动,又舔舔唇,“婚礼备的怎么样了?”
提到婚礼,南宫丞坚毅的唇线便撇出一道淡淡弧度,“都妥当了,只是她的嫁衣还在赶工,请了四个江南绣娘连日带夜在绣。”
“哦。”柳桂又是闷闷一声。
南宫丞放下卷宗,“有话快说,别碍着我公干,我还急着回去陪媳妇呢。她现在怀孕,娇得很。”
柳桂龃龉片刻,用脚尖在地上戳了戳,才问道,“这亲非得复吗?”
南宫丞便不高兴了,“三姐夫,咱俩关系一向不错吧?”
柳桂心想,要不是不错,我才不来触这个眉头,“嗯。”
“你再嗯或哦一声,信不信我打你。”南宫丞抓起砚台,作势要砸。
柳桂溅了一身的墨汁,气急败坏,“这事儿我不好跟你说,你让柳柏进来自己跟你说吧。”
柳柏?那个曾经妄图将他小舟哄走的男人?
南宫丞挑眉,“哦?他来
找我?我倒是忘了写他的请柬,今日正好当面请他。”
让他看看他的小舟是他配得起的吗!
小舟,是最矜贵最美丽的女人,柳柏凭什么肖想她?
柳桂就出去把已经等了很久的柳柏带了进来,未免城门着火殃及池鱼,他借口要回去陪三公主吃饭便跑了。
与南宫丞的意气风发相反的是,柳柏憔悴了许多,他虽独居,却一直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清爽,这次出现,却是胡子拉碴c衣衫脏污,眼窝下两团黑,一看就是郁闷失意了很久的样子。
南宫丞方才听到他来找自己还有些气,见他这副模样,又有些好笑,这人,痴心妄想,把自己搞成这这副模样。
南宫丞对衙役努努嘴,衙役便搬了把椅子给柳柏。
柳柏却不肯坐,他的椅子比南宫丞的矮一截,坐下,成什么了?
像审犯人。
南宫丞本是同情他憔悴疲惫,见他不识好歹,也不强求。
只看着他,等他开口。
柳柏以为南宫丞会迫不及待询问,不料南宫丞似个有耐心的猎人,他不说,他就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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