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梁军,这可能吗郭崇韬望着连绵起伏的梁军营帐,南面还有更多的民夫像蚂蚁一样搬运着粮草辎重。
“留后”郭崇韬欲言又止。
李存勖神情却异常坚,“首战皆终战,我们没有选择,不破梁军,必陷入拉锯,天暖在即,周将军支撑不了多久,父王也撑不了多久,朱全忠自以为困住父王,河东必亡,梁贼上下皆小觑我等,以为我必不敢出战,已然懈怠,此乃我军之利。”
郭崇韬被感染了,“必随留后死战到底”
李存勖却笑了起来,全身上下洋溢着强大自信。
乌云越发的低垂,寒风怒吼。
郭崇韬心间的热血却被激荡起来,身旁百余骑兵举起长矛,“愿随留后死战”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终于被梁军发现,梁军像垂垂老朽,缓慢的派出骑兵追赶。
李存勖从容而退。
回到壶关,大军当夜进抵黄碾,难距潞州四十五里,派出大量轻骑捕杀梁军斥候。
在
黄碾埋伏了两日,梁军和李罕之都没有动作,李存勖再进一步,趁夜带兵埋伏于三垂冈。
梁军仍未发觉李存勖的动向。
当年李克用在此地盛赞李存勖: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
当时的李存勖仅仅五岁。
此后梁晋在潞州反复争夺,李克用c李存勖父子在此来到三垂冈,与梁军激战。
而如今昔日的英雄已经老迈,只剩下李存勖一人,心中百感交集,言于众军:“昔年我祖父两代纵横天下,有大功于天下,苍天必不负我父子,河东之兴,将自我始”
英雄造时势。
此时的潞州城也是愁云惨淡,李罕之早年吃了太多肉,身上长满脓疮,冬日里更是奇痒无比,双目也渐渐不能视物,神志昏沉,摩云军更是在城中胡作非为,天寒地冻,对城外的任何事都没兴趣,就算他们有兴趣,朱温也不会放任他们。
阴云遮蔽的天空,令白日夜仿佛夜晚一般。
天地间一片灰暗,万物肃杀。
战马不断被冻死,士卒也出现了大量冻伤,李存勖下军中,嘘寒问暖,亲自为士卒敷药。
次日午夜,天降大雪,三丈之内不能视物。
李存勖尽起全军,以李嗣昭义儿军锐卒为前锋,自引从马直居后。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潞州城下穿过。
摩云军居然没有发现。
直到离梁军南营十里,李嗣昭挥军猛进,压抑十几年的怒火全部释放,人人化为猛兽,梁军刚刚睡醒,只听得四面喊杀之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散奔逃,有些士卒仓皇接战,在义儿军面前,也是人仰马翻。
溃败从南营开始,人喊马嘶,大雪纷飞,遮蔽视线,敌我不分,梁军自相践踏,波及营中民夫,乱作一团。
李存勖率领从马直趁势掩杀,驰骋出一条血路。
晋军上下鼓噪而进,风雪随之怒吼。
人借天势,天助人势。
等到梁军反应过来,溃败已经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