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马上就要春闱,今年士子远胜平常,长安很久都没这么热闹了,这两个月,你不必来宫中侍奉,负责长安城的治防。”
“末c末将遵命。”薛广衡声音变得落寞起来。
南诏。
会川节度形同虚设,被郑昶丢弃了,兴海军直接跨过金沙江,进入南诏腹地。
然而渡江之后,兴海军一路受到南诏军的阻击,还有大量南诏蛮人的侵袭,各种毒物,兴海军大部分是吐蕃人和嗢末人,防不胜防,水井c食物里都投了毒。
士卒吃了之后上泻下吐,或者直接死亡。
郑昶心狠手辣,射杀野外飞禽走兽。
兴海军伤亡千人。
不过再大的伤亡,都阻止不了张行瑾,既然踏出脚了,就一定会一条道走到黑。
兴海军屠灭村寨,饿极了什么肉都吃。
当初在河州,张行瑾宁愿饿死,也不吃,现在全无顾忌。
这样的军队无疑是可怕的,南诏军完全不是对手,几次小型会战,皆被击败。
不过
仍旧无法改变兴海军缺食被动的窘境,在他们到来之前,郑昶早已大规模“征收”民间粮食c财物,赏赐全军。
被逼到绝路,张行瑾下令兴海军可随意劫掠,许诺攻陷鄯阐城,七日不封刀,全军皆喜。
人命在这个时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兴海军的气氛被搞起来了,再无顾忌,犹如脱缰的野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样的军队在中土,可能会很快被其他势力剿灭,但南诏也是烂到根,郑昶篡国,也是提刀杀人。
双方相当于是在比谁更烂。
但兴海军除了烂,还有野蛮和凶残,这支脱胎于河州血战的军队,吸收了高原吐蕃人,现在又饿疯了,穷疯了,原始兽性彻底爆发。
原来随同张行瑾入河州的两百精锐,早就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四十多人,要么被同化,要么被边缘化。
每天都处在生死边缘,兴海军爆发强大的战斗力,如同当年的孙儒,席卷而下,金沙江之南,尸骨遍地。
往往只要看到兴海军的旗号,南诏军便一哄而散。
兴海军一路黑烟滚滚,裹挟百姓推进到鄯阐城下。
南诏最繁华的地区,一是洱海周边的羊苴咩城,一是滇池周边的鄯阐城。
鄯阐即为后世之昆明。
南诏全国深受大唐影响,文化c服饰c军政,连城防也是,南诏能在短短数十年之间以蛮荒之地崛起,夹在最强盛的吐蕃与大唐之间左右逢源,盖因全面而深度的唐化,均田制与府兵制比大唐玩的还溜。
当然,一个国家到了末世,什么都烂透了,大唐如此,南诏更是如此,均田与府兵早就千疮百孔。
世隆c隆舜两代大举伐唐,爸爸毕竟是爸爸,即使虚弱了,暴打儿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仅是王建,合东西川之力,南诏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