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自己下棋?那得无聊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哪些无聊的事?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自己和自己下棋来着?”江紫烟看着窗外,头也不回,仿佛下一秒就有好的景致,错过了怎么办?
不远处的路边一个飘着酒字招牌的客栈映入眼帘。
“昊子,你饿吗?前面有酒家,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可好?”
江紫烟已经把上半身探出窗外,若不是马车平衡做得好,就得被江紫烟拖拽的侧翻。
夏阳已经来到车窗前,道:“主子,孟家客栈到了,我们是停下用餐还是要了饭菜到前面去?”
“停车用餐吧。”
小媳妇正好饿了,就在这里用餐好了。
夏阳把马车停到客栈门外。
这是个用篱笆围着的客栈,老板长的圆头圆脑,脸上堆着生意人的笑,看上去并不讨人厌的那种。
伙计牵过马,夏阳道:“拴在这里好了,我们只是打尖,完了还要赶路。”
三个人穿着便装,特别是夏阳,身上穿的大概是府上车夫的那身衣服,又瘦又短,看上去就像是没张开时穿在身上,一直穿了几十年,现在长大了,衣服撑不下了还穿着,以至于把衣服上撑破了洞也舍不得丢掉的那种。
老板是个有眼力的,看南宫昊是个有钱的,还带着女人,定是出门怕寂寞,指不定在那个花钱的地方雇来的。
有钱却舍不得给自己的车夫卖身衣服。
也许赶车的也是雇来的,包括马车。
这样的人就该宰他一刀,谁让他好色又小气呢。
那辆马车虽是不新,贵在宽敞,方便在里面办事,若是能把这辆马车弄到手,以后出门,也到某地雇个女人潇洒。
马车不怎么样,看着拉车的马儿倒是不错,拉出去卖了,肯定会卖个好价钱。
南宫昊没有一点被人惦记的自觉,找了个窗前的位置坐下。
夏阳按照江紫烟的口味点了饭菜,等着伙计上饭,伙计端来一盘炒熟的花生米和一壶热茶。
夏阳询问价钱,伙计道:“这是送的。”
三个人边吃,说些沿途的风景,夏阳不时的看看外面的马车。
饭菜未来,倒是一个唱曲儿的走了上来。
来人蒙着面纱,袅袅婷婷的样子像是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把琵琶。
女人坐在三人不远处,拨动琴弦,琵琶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惯了皇宫乐师弹奏的三人,一听之下,又是另外一个路数,弹奏的虽然一般,贵在新颖,勉强听得下去。
还有两桌赶路的,没有像他们似的刻意聆听,倒也是竖起了耳朵,边吃边听。其中一个小哥,放下筷子,随着音乐打着节拍,于琵琶声和在一起,倒也错落有致。
好一幅田园风景图。
江紫烟赞叹这些贩夫走卒们的生活也不只是艰辛,该有的愉悦还是不错的。
开头弹罢,女人合着乐曲唱了一段,内容听不清楚,声音还算洪亮。
一段唱罢,有人鼓掌叫好。
江紫烟回头,正好和那女子的眼光相撞。
此女眼光锐利,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子,倒像是常年和豺狼虎豹打交道的人特有的那种警惕。
江紫烟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好,唱的不错。”
不就是一个夸赞,谁不会。
也许这个夸赞会让这位女子对自己充满信心。
尽管这位女子唱的并不好,既然是以此为生,就得坚持下去。
江紫烟对夏阳道:“有碎银子赏人家一些,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夏阳道:“是。”
站起来,从袖袋里拿出一串铜钱,解开了,取下两枚,放到女子面前的桌子上,剩下的又放回袖袋。
江紫烟睨过去,夏阳何时这样抠门了?
虽然今天穿的寒酸,不过是出门在外不想显摆,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是赶车的车夫了?
另外两桌的客人也都给了女子赏钱,都比夏阳给的多,其中一桌还给了一块碎银子。
女子也不道谢,站起来,收了银子,到江紫烟这里,端了花生米和茶壶,道:“没见过你们这样抠门的,满打满算的赏钱还不够这壶茶呢,花生米就得老娘赔上。”
原来花生米和茶水是这个女子送的。
赏钱本就给的不多,人家觉得亏本,收走也就是了。
谁知那女子看到南宫昊用帕子在给江紫烟擦手,眼光睥睨,道:“没有银子还学着人家养女人,活该一辈子穷酸。”
江紫烟不乐意了。
我家男人有没有银子是你该管的吗?
再说了,你那只眼睛看着我家昊子像是穷酸?
江紫烟抬脚踩住女子的拖地长裙。
女子蒙着脸,江紫烟又是不动声色,结果,女子转身就被绊倒了,趴在地上,花生米撒了一地,眼看着是不能吃了。